Relics of Plumage (全J 主TT)

3736条,20条/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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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发表于:2009/12/7 14:48:00

我等


202kao发表于:2009/12/7 15:10:00

我还以为更了呢。。。兴冲冲跑进来结果。。。

203= =发表于:2009/12/9 0:52:00

LS lz都说了下周了咩 耐心地等吧

我来做杯具的3l


204= =发表于:2009/12/14 11:44:00

来蹲

205= =发表于:2009/12/14 12:06:00

下周了

招手 LZ快来快来~


206= =发表于:2009/12/14 22:18:00

周一的TL


207-0-发表于:2009/12/15 1:19:00

等更~~~


208- -发表于:2009/12/15 10:34:00

等。。。。。。。。。。。。这文一旦看进去了 就一直会记挂着啊。。。


209= =发表于:2009/12/15 11:03:00

12月过去一半了

真的是唰唰的过

真快啊


210!!发表于:2009/12/15 13:28:00

表总给我希望又给我打击啊。。。。我还以为有更了呢

211- -发表于:2009/12/15 13:45:00

盖ID LS不厚道 感叹啥感叹 快过来跟我一起慢吞吞的等。。


212= =发表于:2009/12/18 11:04:00

默默的拍一拍身上的土 继续。。。

213= =发表于:2009/12/18 12:01:00

写的太好了, 冲击中.

214TL发表于:2009/12/18 15:44:00

rid

TL 等更


215TL发表于:2009/12/18 20:12:00

TL~

等着啊!!


216TL发表于:2009/12/18 21:25:00

还以为更了


217= =发表于:2009/12/19 12:44:00

lz~今天19号了。明天20号了。要2/3了..

我们这一众的小眼神都期盼着那!!


218翅膀黑发表于:2009/12/19 13:51:00

第五章洗钱大王

1、不寻常的一天

结束京都的调查,泷泽秀明卸去特别侦查组的职务返回东京警视厅。失去村上信五这个臂膀,课里的很多工作无法继续开展,加上警员们意志消沉人心涣散,泷泽秀明不得不下令暂停对白龙会的调查。近段时间他的第二课状态低迷,他自己的精神状况也不怎么好,村上走后他才逐渐意识到一个优秀的助手对工作有多么重要,过去他总觉得村上啰嗦刻板,做事中规中矩缺乏决断,如今才发现,凝聚这个团队,推动部门有条不紊运转的人正是村上。他那细心稳重、坚忍低调、顾全大局的作风恰到好处弥补了泷泽秀明性格方面的缺陷,第二课能成为警视厅数一数二的精英团队村上功不可没。

泷泽秀明后悔过去没能好好珍惜这位朋友,共事十年,村上替他分担了许多风险,最后甚至因他而死,他死时的情形泷泽秀明还历历在目,他临终时的遗言泷泽秀明还依稀可闻。葬礼上,泷泽秀明依言将那只泰迪熊交给了村上的女儿舞子,小女孩抱着这迟到的生日礼物泣不成声,这份悲痛泷泽秀明感同身受,他明白失去父亲对一个幼小的孩子意味着什么。还记得当年父亲殉职时同在警署工作的东山纪之抱着年幼的他热泪盈眶道:“秀明不要哭,你爸爸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你是英雄的儿子,一定要坚强。”

时隔多年,场景再现,泷泽秀明想效仿东山纪之的言行安慰这可怜的孤女,可是当他抱住舞子时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在痛苦时流泪本是人类的天性,所谓坚强是对意志的折磨,连成人都很难经受住这种考验,何况孩子。

117寒潮来袭,东京降下当年第一场大雪,积雪淹没了城市主干道,泷泽秀明改搭地铁通勤。上班高峰期,车厢里塞得好像沙丁鱼罐头,暖气造成轻微的缺氧,不时听到几声粗重的喘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泷泽秀明被挤到车门边,他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上班族将《朝日新闻》贴在窗玻璃上以别扭的姿势进行阅读,泷泽秀明所处的位置倒能轻松看清报纸的内容,他身边好几个乘客和他一样,趁便阅读那份报纸打发时间。那个眼镜男似乎热衷于金融,花了许多时间将经济版完完整整看了一遍。版面中央有一个设计醒目的版块,版头的大字标题是《世界银行亚太地区总裁国分太一下周即将访日》,这国分太一是位美籍日裔,毕业于早稻田大学,后举家移民,是位久负盛名的金融家,担任世界银行亚太地区总裁已有三年之久,和日本政商两界关系密切。

泷泽秀明对这类话题无感,他移开视线,扭扭脖子活动酸麻的关节。这时车厢另一段突然骚动起来,只听一个男人远远骂道:“臭不要脸的变态老头,你找死!”接着是物体撞击玻璃的咚咚声,和另一个人的惨叫。很快周围许多女人也跟着惊叫起来,大概是现场出现了惨状。

这种时候警察得发挥作用,泷泽秀明连忙从人堆中挤过去,近前大声说:“大家保持冷静,我是警察!”

听到喊声,人群自动让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泷泽秀明看到一名年轻男子正揪住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将他的头一下一下往车窗上撞。玻璃上开了朵朵血花,数缕血迹争先恐后向下流淌。

“住手!”泷泽秀明上前抓住那青年,使用擒拿术迫使他松开受害人。青年回头和他打个照面, 顿时两相发愣,泷泽秀明猛的扯住对方衣领怒喝:“今井翼你敢在这里行凶!”

今日今井翼不比平时,双眉倒竖咬牙切齿,怒气比泷泽秀明更胜十分,手指那瘫倒在地的中年人怒道:“是他自找的,我刚上车这变态就偷偷对我动手动脚,我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摸我屁股不算还把贼手往我腰里伸,叫我怎么能忍!”说完又恶狠狠威胁那人:“死变态你喜欢摸男人是吧,老子把你扔到六本木的SM商店,让那些同性恋干死你丫的!”

得知他打人的原因,人们不禁发笑,有些文雅的女士则难堪的背过身去,泷泽秀明拉开今井翼,命令他住口,在下一站吉祥寺车站将他和受害者一同带下车,交给车站的值班警察。

???? 当日在车站巡逻的是个面相稚嫩的小警员,得知泷泽秀明是警视厅的警视,他先向长官敬礼并按规定报上自己的姓名和警员号。

“龟梨和也 860223。”

泷泽秀明注意到小警员的肩章上比普通巡查多了一朵花,这是在警校获得资优生资格的人才能拥有的殊荣,而且每届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毕业生能获此奖项。

这几年日本警察队伍不断扩大,整体素质却有限,泷泽秀明早想了解如今年轻一辈是什么水平,偶遇这出身优异的小警察,正好借机试试他的能力。

于是他将今井翼交给龟梨和也,说:“这人在地铁上殴打乘客,你审审他。”

龟梨和也先请来救护车为受伤男子包扎,将今井翼带到车站值班室,打开笔录本开始审讯。

“今先生,你刚才为什么殴打金川先生?”

龟梨和也刚问了一句,今井翼放下二郎腿大声说:“小兄弟你搞错了,是那变态先骚扰我,我打他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龟梨和也还搞不清状况,奇道,“金川先生怎么骚扰你了?”

今井翼怒冲冲将车厢里的话重复一遍,免不了又骂了许多脏话,还反问龟梨和也:“警官兄弟你说,我们国家早有禁止车内性骚扰的条令吧,你见天在车站巡逻想必见过不少色情狂,你说这种人可恨不可恨?”

龟梨和也当差时间不长,还没碰到过男人控告男人性骚扰的,当下有点不知所措,诺诺答道:“是可恨,可是你不该出手太重,随意伤人也是犯法的。”

今井翼却理直气壮:“我不打他难道站着任他非礼?我再问你,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女性身上,你也会把那位无辜受害的女士抓起来吗?”

龟梨和也忙说:“当然不会,人在遇到危害自身安全的情况时可以采取特殊的手段进行反抗。”

今井翼说:“那不就对了,如今男女平等,没有说男人被性骚扰就得忍气吞声的,我最恨这种老不死的死变态,打他还算便宜了。”

龟梨和也被他一番似是而非的论辞说得面红耳赤,勉强回道:“金川先生有错在先,也不表示你的行为就是正确的。碰到那种情况你应该先报警,将事情交给警察解决,就我所知,当时车内正好有警察。”

见龟梨和也望向泷泽秀明,今井翼指着泷泽秀明:“你说这个人?得了吧,当时车里那么挤,我怎么知道人堆里有没有警察?就算知道,隔得那么远难道你还让我尖起喉咙喊‘泷泽警官,我被非礼了,快来救我呀!’,他会来才怪!”

他故意模仿女人腔调求救,龟梨和也忍笑忍到嘴角抽筋,忽而又是一惊:“今先生,这么说你认识泷泽警视?”

今井翼没好气的肯定:“算是吧,不过这人极不仗义,上个月我还在京都救过他一命,结果他现在翻脸不认人,居然抓我来见警察,怪道人说‘小白脸心如煤,薄情寡义不记恩’,呸!”

“你闭嘴。”泷泽秀明终于忍不住了,黑起脸说,“丢人现眼还不够吗?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羞耻!”

今井翼反唇相讥:“嘴长在我脸上,有本事你拿针线来缝上啊!他妈的,不管外面杀人放火倒管老子骂脏话,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今井翼刻薄起来挺吓人,而泷泽秀明则是惹急了就动手的类型,龟梨和也生怕他们起干戈,却又无计解围,正着急,那个挨打的金川先生被医护人员送到值班室,他头上缠了厚厚一圈纱布,脸肿得猪头一般,畏畏缩缩躲在门边,不敢挪动半步。今井翼偶然回头瞪他一眼,他便脸色蜡黄,几乎吓飞魂魄。

龟梨和也赶忙站起来,对金川说:“金川先生你的伤不碍事吧。”

金川使劲点头,自欺欺人道:“就蹭破点皮,医生硬给我包成这样,其实一点都不疼。”

龟梨和也又说:“你在地铁内被人殴打,依照法律是可以控告对方的,现在打你的今先生就在这里,如果你想控告他,我立刻将此事移交给有关部门查办,你看怎么样?”

像金川这样的色鬼通常都胆小如鼠,被今井翼一顿暴打已是肝胆欲裂,借他一颗熊心也不敢再到警署去曝光。听了龟梨和也的话,他不顾头上带伤,拼命摇头,连连说:“误会误会,这位先生并没有打我,我这是摔伤的。地铁上人太多,挤来挤去出些意外很正常嘛。”

龟梨和也吃惊:“金川先生迷糊了?据我所知很多乘客目睹了你被打的经过,这位泷泽警视就是证人之一。”

泷泽秀明也说:“这位先生,我们国家是讲法治的,做为公民你也有义务协助警方惩治罪犯,只要你提出控诉我愿意替你在法官面前作证。”

金川却反过来跟他急了:“你算什么东西!要你多管闲事,我说是摔伤的就是摔伤的,你胡说八道小心我告你诽谤!”

泷泽秀明被倒打一耙,气得脸青面黑,今井翼却被这出狗咬吕洞宾的闹剧逗得转怒为喜,当场放声大笑,起身对龟梨和也说:“警官,既然这人承认是自己摔伤的,那这儿是不是没我事了,没事我可要走了,谢谢你的咖啡。”

龟梨和也难堪的说声:“请便。”让金川在案情记录本上签字,此次案件便以意外事件的性质收场。

眼看今井翼扬长而去,泷泽秀明大为不满,明明是证据确凿的伤人案,怎么能轻易让罪犯全身而退呢?懦弱的受害人固然可恨,当事警员的办案能力更叫他不敢恭维,当下他毫不留情的责问龟梨和也:

“龟梨君,你是去年东京警校的优秀毕业生吗?”

龟梨和也猛的抬头,又迟疑的点头,隐隐预感这位长官对自己心怀不满,果见泷泽秀明冷笑道:“现在的毕业生就这个水平,难怪警队会出现青黄不接的现象。龟梨君,为了你的前途,我建议你回警校从头学起,你刚才应对嫌疑人的表现连外行都不如。”

这肤色白皙的小警员羞愧得面红耳赤,顶着一张柿子脸向泷泽秀明道歉,泷泽秀明不屑理会,穿上大衣去车站等候下班地铁。排队时他的肩膀被人从后拍了一下,回头又见到那阴魂不散的冤家。

“泷泽警官你也在等车啊。”今井翼开口便是笑声,眉眼蓄满嘲弄。

泷泽秀明冷淡道:“你怎么还不走?跟着我做什么。”

今井翼讥笑道:“你太自作多情了,这里是公共场所,只许你来就不许我来吗?我今天要去警视厅接朋友,这鬼天气不能开车,只好跟你同路,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可以换个地方等车嘛。”

泷泽秀明哼了一声,傲慢的撇过头去,可是一秒钟后,当他伸手进口袋掏烟盒时,他惊讶的发现他的钱包不见了。

“你在找这个吗?”

见泷泽秀明双手在兜里东摸西摸,今井翼将一个皮夹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泷泽秀明认出是自己的钱包,不禁怒问:“你什么时候偷走的!”

今井翼说:“你自己不留神被扒手钻了空子还不知道,我好心帮你要回来,你还冤枉人,看来在你这里好人是不能当哦。”

今井翼再怎么说也是个有名号的雅库扎,不至于干偷摸扒窃的勾当,泷泽秀明有点内疚,可死硬派的作风让他表达不出歉意和谢意,接过钱夹后说:“今天我不忙,中午如果有空请你吃饭吧,算是上次你帮我破案的谢礼。”

今井翼愣了愣,望天发笑:“哦哟,泷泽警官你没发烧吧,难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堂堂一个警视竟然要请我这小流氓吃饭。”

泷泽秀明说:“我已经请过你了,去不去随便,少贫嘴滑舌的惹人厌。”

今井翼立刻说:“去的去的,泷泽警官赏脸我怎敢不买账,要知道连我们刚老大都不敢轻易得罪你呢,何况我。只不过今天我和朋友约好要替他洗尘,不能爽约啊。要不这样,中午这顿我请,到时请你到场,借你的面子让我在朋友跟前风光风光。”

今井翼的朋友是玄洋社的堂主横山裕,上个月因涉嫌走私黄金被警方拘留,今日拘留期限已满,检查机关仍未找到足够的证据起诉他,只好将之释放。

今井翼到达警视厅时,横山裕已经走出拘留室,玄洋社不少头目前来迎接,一见今井翼,横山裕便热情的拥抱上去,二人嘻嘻哈哈,看来交情匪浅。泷泽秀明站在对面楼道上,隔着两重玻璃向负责调查此案的井之原快彦打听:“听说这人走私黄金,这样的案子非同小可,怎么这么快就放人了。”

井之原难掩丧气:“没办法,证据不足定不了罪,加上玄洋社后台太硬,搬不动这块大石头。”

泷泽秀明说:“你们当初不是挡获了走私的货船么,人赃并获还不是证据?”

井之原说:“真是如此还用你我在这里废话,当初是挡获了赃物,可不是黄金,只是一堆镀金的铅条。”

井之原说到这里便不愿详说,警队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当遇到机密案情,当事警员必须守口如瓶,其他无关人员绝不能打听,泷泽秀明明白这案子定有不可外泄的隐秘,也适时打住不再追问。可是不论是白龙会还是玄洋社,雅库扎都是令人厌恶的,早上他请今井翼吃饭是出于人之常情,谁知今井翼反邀请他出席为横山裕举办的接风宴,这倒不失为探查敌情的机会。警察办案需要门路,泷泽秀明在玄洋社内还没有线人,能趁机认识几个人也不错。

本着这个念头,中午泷泽秀明如约前往距警视厅不远的“春野居”,这家高级的和式料理店是官僚富商最喜爱的聚会场所之一,许多雅库扎头目也时常在此出没。泷泽秀明到场时,宴席早已开始,在场人等除了今井翼和他两个小弟,都是横山裕的朋友和部下,那个小流氓山下智久也混迹其中。

今井翼大概喝了不少酒,已是脸透红云双眼微涩,上前拉住泷泽秀明,硬是将他按到首席的位置,向横山裕介绍:“YOKO,这位就是泷泽警视,你不是一直想跟他过过招吗,如今人已经来了,你想动手时就动手吧。”

众人哈哈大笑,横山裕笑着向泷泽秀明行礼:“泷泽警官别见怪,小翼一醉就发酒疯,他的话你千万别信。我们几个久仰你的大名,如雷贯耳敬佩之至,今天有缘结识,幸会幸会。”

泷泽秀明不喜欢这些人的江湖习气,但客随主便,他也不能破坏气氛,因而主动举杯和流氓们喝了见面酒。几杯酒下肚,流氓们再不介意泷泽秀明身份,呼朋引伴,畅所欲言,房间内搞得乌烟瘴气一团,泷泽秀明渐渐不能忍耐,正想借故告辞,只见今井翼的心腹小弟辰已雄大推门进来,交给今井翼一只小小的蓝丝绒匣子。

今井翼酒意已满七八分,将匣子放到横山裕跟前,大着舌头说:“YOKO,这是斗真叫我捎给几位兄弟的,其他人的我已送到了,这一份是你的。”

横山裕兴致勃勃打开匣子,艳红的光亮耀花人眼,只见匣子里盛着一串璀璨夺目的红宝石项链,这项链由上百颗红宝石串成,每一颗都有小黄豆那么大,成色纯正质地优良,是上等的缅甸货。

横山裕有些吃惊:“斗真太破费了,上次他帮了我个大忙我还没机会谢他,他怎么反送我礼物。”

今井翼笑道:“斗真在缅甸有好几座宝石矿场,这些都是他矿上产的上等品,特意送些回国给兄弟们做手信。他送我的是一尊半米高的翡翠圣母像,可是被我不小心打碎了。”

横山裕听了直戳他脑门:“你真是粗心大意啊,砸碎玉器固然可惜,辜负朋友心意更不应该,斗真知道该生气了。”

“才不会,斗真从不跟我计较这些,我们兄弟俩的情谊比翡翠结实多了。”

“看把你得意的,我说斗真出国做买卖你也一定有份吧,听说你们在欧亚两地都有分店。”

今井翼数着手指说:“首尔、北京、上海、台北、吉隆坡、罗马、维也纳、柏林、巴黎,具体数目我也弄不清,哈哈,管他呢,反正斗真比我有经济头脑,他爱怎么干就怎么干,不用我操一点心。阿裕,圣诞节快到了,这项链你拿去送女朋友吧。”

这话题似乎不对横山裕胃,他干笑两声说:“我哪来什么女朋友,还是你自己留着吧,你的红颜知己比谁都多。”

今井翼大笑起来:“你呀,如今依然不开窍,难不成还念着你的初恋情人?话说那位出国已经三年了吧,你打算等她一辈子吗?”

横山裕变得郁郁寡欢,举杯闷闷道:“他已经回国了,我们上个月刚见过面。”

“哦?”今井翼忙拉住横山裕:“人既然回来了,你不趁早下手更待何时?听你说的那姑娘好得天上有地上无,你再迟疑准被其他男人占了先机。好花儿谁不爱,不说别人,就是我见了那样花娇无蝶戏的美人也会动心的。”

横山裕只是苦笑并不作答,今井翼有些急了,扭头又拉住泷泽秀明:“泷泽警官,我这兄弟死脑筋,你帮我劝劝他,免得他一辈子打光棍。”


219翅膀黑发表于:2009/12/19 13:54:00

泷泽秀明说不出的尴尬气恼,拂开今井翼的手低声说:“你醉了,少说两句吧。”

今井翼笑着否认:“少胡说,我还清醒得很呢。哦,我忘了,你和YOKO 半斤八两,怎能指望你这呆鸭去劝他那只本鹅呢。”

说着无视泷泽秀明难看的脸色向横山裕说:“YOKO你一向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痴心汉,其实泷泽警官比你还要痴情呢,人家这辈子只谈过一次恋爱,就是和他老婆。五年前他老婆去世他就一直单身到现在,如今这社会连女人都不守寡了,可他却心甘情愿当鳏夫,任凭什么样的美女都看不上眼,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他喜欢男人呢。”

今井翼乘着酒兴胡说一气,逗得满堂哄笑不止,泷泽秀明几乎将酒杯扭碎,险些将拳头砸到今井翼脸上。横山裕笑归笑,倒真是个痴性子的人,听了今井翼的话,自以为找到知己,对泷泽秀明多了几分真心,举起酒杯郑重的敬了他一杯,还说以后如果泷泽秀明有困难,他一定鼎力相助,看来是真想和泷泽秀明交朋友了。

二人刚放下酒杯,纸们被人朝两边大大拉开,一大群人黑压压站在门外,惊得屋内鸦雀无声。泷泽秀明抬头看到两张熟面孔,一个是近来风头甚劲的青年议员樱井翔,一个面如少女的清秀少年是玄洋社新任四代目手越佑也,跟在他们身后的都是玄洋社的上层头目,粗略估计有三十多人,八成是来这里举行集会的。

横山裕等玄洋社成员看到本会首领,急忙跪拜行礼,手越则向今井翼微笑道:“今先生也在呀,我很久没拜会堂本叔叔了,他近来身体可好?”

今井翼勉强收起醉容,向手越欠身道:“多谢社长问候,我们刚老大很好。”

手越便不再搭理白龙会的人,低头问横山裕:“裕哥,听说你已经见过我哥哥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横山裕表情顿显僵硬,犹豫片刻答道:“对不起,大少爷要我替他保密,就算社长问起也不能说。”

人们不禁变了颜色,做为雅库扎切忌违抗首领命令,何况手越继位不久,权位尚未稳固,横山裕的做法无疑在向他的威信挑战,手越完全有理由以此严惩。可是这位小教父只是笑了笑,叹息道:“看来长老们说得没错,裕哥果然是哥哥唯一的朋友,难怪他回国后只和你一人见面。请你帮我带句话给哥哥,请他有空回家坐坐,我这个弟弟可想念他得很哪。”

横山裕诚恳的鞠躬道:“社长的话我一定如实带到,请您放心。今日属下和朋友聚会,社长如不嫌弃,请入座饮几杯。”

手越说:“不了,我在这里你们反而不自在,今天这顿酒算我请,替我多敬白龙会的兄弟几杯,我们两帮可是老交情呢。”

他话音未落,旁边樱井翔说道:“社长还是让我请客吧,我欠了今先生许多人情,正好趁这机会答谢。”

樱井翔说着望向今井翼,今井翼还以一丝冷笑,仰头干掉一杯酒。此时除了泷泽秀明蒙在鼓里,人人都有些尴尬,手越也笑得十分诡异,意味深长的看看樱井翔,再看看今井翼,带领手下离开了。樱井翔没有马上跟去,而是进屋坐下,早有人送上酒杯食具,樱井翔向今井翼举杯道:“听说今先生日前在京都经历了不少风浪,敝人未能及时问候,这杯酒权且为君压惊。”

今井翼似笑非笑道:“樱先生你不要跟我文绉绉的讲话,我是个文盲,不比你庆应毕业的大博士,再说我压根没受什么惊吓呀。嘿嘿,不过看在YOKO面上,你这杯酒我还是会喝的。”

他举杯一饮而尽,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樱井翔含笑再敬一杯:“这杯酒庆祝我们久别重逢,今先生一年不见,我一直很牵挂你。”

“劳你费心,我可担待不起。”今井翼的笑容已渐渐失去温度,但还是爽快的仰头干杯。

其后樱井翔又以各种理由向今井翼敬酒,似乎成心要将今井翼灌醉。今井翼不知是因为傲气还是赌气,来者不拒,举杯就干,他之前已经过量,此刻再接连不断急灌,不久喝得大醉,摇摇晃晃起身走出门去。

“他不是要吐了吧。”横山裕半跪起身朝外张望,樱井翔已抢先站起来,主动说要跟去照料。见他跟去,辰已雄大和福田悠太不知为何齐齐吓白了脸,你望我我望你,大眼瞪小眼。横山裕等人也是神情古怪,欲笑不能笑,只说:“不会有事的,大家只管痛快喝酒,别理他们。”

众人说是这么说,却没有一个人安心,眼看今井翼和樱井翔离席已过二十分钟,横山裕终于忍不住了。

“他们磨蹭什么,我去看看。”

他刚作势站起来,又为难的慢慢坐下,指使辰已雄大:“你去,叫你大哥回来!”

辰已雄大摇头不迭:“不不,YOKO哥叫别人吧,打死我也不敢去!”

横山裕又看看福田悠太,他也一个劲往后缩,好像有人推他上法场一样。这古怪的场景实在可疑,泷泽秀明像落进泥浆的金鱼,正是一头糊涂,却见横山裕腆着笑脸求助他:“要不麻烦泷泽警官去催催他们吧,我们都醉得走不动了,只有你还清醒着。”

辰已雄大和福田悠太也齐声附和:“是呀是呀,泷泽警官拜托您快去看看吧,这大好的日子可不能出岔子。”

他俩一齐失言又一齐住嘴,泷泽秀明越看越奇,料想这群人一定没藏好事,便起身去看个究竟。他沿着刚才今井翼樱井翔离去的方向走到楼道最深处,见一位女招待坐在一间和室门外,和服半撒,腰间的绣带不知去向。泷泽秀明问她:“小姐,你有没有看到两位先生?”

女招待忙做手势让他收声,悄悄指向身后的房间,娇羞满面。泷泽秀明侧耳细听,只听房门内两个人正窃窃低语,今井翼酒醉后的嗓音像醇酿的葡萄酒般甜腻,而且像是有意施展诱惑一样拖着长长的尾音,断断续续说道:“怎么,不是想我吗,那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在我面前有什么可掩饰的,比这更过分的事我们都干过啊。”

接着只听一声低低的惨叫,是樱井翔发出的,和今井翼镇定自若的腔调不同,他显得特别惶恐,急急求告道:“翼你醉了,快放开我,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哈哈,你最想要的不是我吗,我现在就在这里啊,你说说,看我能给你什么?比如这个——”

樱井翔又是一声惨叫,今井翼笑得更欢畅,好像折磨人是件很享受的事。泷泽秀明背心隐隐冒出冷汗,更不堪入耳的声音紧接着钻进他的耳孔,那是织物的摩擦声,今井翼大概正当着樱井翔的面宽衣解带。

“来看看,这就是你最想看的景象吧,你说过最迷恋我的身体了,先看看这里,这块吻痕是昨天一位金发女郎留下的,我们整晚都在做爱,她的技巧可高妙了,指尖像带着电流,从我的锁骨到胸膛再到肚脐,就像这样,叫人欲仙欲死。”

今井翼露骨的描述肯定配合着撩人的动作,樱井翔的嗓音渐渐从痛苦转为兴奋,终于急不可耐央求着:“翼,再靠过来一点,我想抱你——”

“好啊,我已经靠这么近了,你怎么还不抱我呀。”

“因为你绑住我的双手,翼,快松开我,我想要你,求求你让我爱你吧!”

今井翼再度大笑,低哑的声线越来越性感:“松开就不好玩了,我就喜欢绑着你,就像上次我们不是玩得很开心吗?我还记得鞭子抽在你身上的响声和你当时的惨叫呢,真是悦耳,今天也让我听听吧,没有鞭子,用这把小刀效果也一样哦,刚才你不是已经尝到滋味了吗。”

“不、不,翼别胡闹了,会死人的——”

“你不喜欢刀子?也对哦,你成天和媒体打交道,可不能破了你的皮相。那,今天这么冷,不如我去找支蜡烛来,我们玩冰火九重天怎么样,哈哈哈!”

今井翼越说越下流,泷泽秀明忍无可忍,唰的拉开纸门,室内的情色场面顿时一览无遗。只见樱井翔被女招待的和服带子牢牢绑在矮几上,衬衫被从胸前划开,胸口上刻着两处浅浅的刀痕,今井翼正骑坐在他腰身上,裤子的拉链开着,上身赤裸,光滑的锁骨上红玫点点,正如他所说,一定是和女人一夜风流留下的残迹。泷泽秀明一直认为今井翼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但此情此景让他突然产生一种强烈的印象,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已远远超过坏的程度,他散发出一种邪恶的气质,好比有毒的玫瑰,画皮的妖怪,美丽的外表下藏着致命的危险,一不留神就将人置之死地。

泷泽秀明惊讶失神之际,今井翼飞快恢复正常,那令人害怕的邪恶媚态瞬间一扫而空,他捡起衣物穿上,对泷泽秀明说:“你来得真是时候,我正不知怎么收场呢。”

这时女招待已进前替樱井翔松绑,被外人看到这幕丑态,樱井翔仓惶难当,手忙脚乱理好衣装,夺门而去。今井翼捡起那条腰带,召唤女招待过去,亲手替她系上带子,重挽发髻,又将一叠钞票塞进她怀里。

女招待娇滴滴说:“今先生你惹恼了樱井议员,就不怕他报复你?”

今井翼笑道:“我要是怕他报复,就不这么干了。”

女招待便撒起娇来:“他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可万一拿我撒气怎么办?我可不想当你的替罪羊。”

今井翼在她粉腮上捏了捏:“有我呢,他不敢把你怎么样。好丫头,刚才辛苦你了,忙你的去吧。”

女招待离开后,泷泽秀明立刻说:“我要回去上班了,你跟横山裕他们说一声,恕我不当面告辞了。”

陪一帮乌七八糟的人喝了一通酒,又目睹一场乌七八糟的低俗闹剧,这鬼地方泷泽秀明真的一刻都不想呆了。可是今井翼却意外的出声挽留他:“等等,我和你一起走。”

没等泷泽秀明转身,他已一头栽倒过来,泷泽秀明本能的伸手揽住他的腰,用胸口承受住他的重量。

“我的腿软了,扶我一把吧。”

到此今井翼不得不承认自己醉了,为了在同道面前保持颜面,他只好向眼前这个警察求助。泷泽秀明不想帮忙,这样推开他又显得太狠心,气恼道:“你的小弟不是在这里吗,让他们送你回去。”

今井翼摇头:“不行,被他们看见我这幅丢脸的样子,我还有什么脸向他们发号施令啊。泷泽警官求你了,就做一回好人吧,我会报答你的。”

他说完索性整个人摊在泷泽秀明身上,像是赖定他似的。泷泽秀明推脱不能,只好勉为其难扶他走后门离开。外间道路不畅,交通工具只能是电车和地铁,拥挤的车厢里人山人海,谁也顾不上谁,泷泽秀明被挤到最角落的位置,而今井翼则被挤在他旁边,醉酒的人最怕憋闷,泷泽秀明见今井翼气息越来越乱,冷汗越来越多,便拉他贴到厢壁,自己挡在他身前,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替他制造出一点喘息的空间。

这举动分明是温柔的,可他还是以威胁的口吻说话:“你敢吐在这里,我马上把你从窗户上扔出去。”

今井翼勉力一笑,头靠向厢壁闭目养神,这时他下巴微微扬起,双唇似合未合,双眼似睁非睁,泄露点点星光,加上脸颊上酒醉的酡红,这无意流露的性感格外香艳。泷泽秀明更不自在了,他讨厌今井翼现在这幅神态,更讨厌看到这幅神态,他想马上下车,离开这人,像躲传染病一样离得越远越好。忽然,电车一个急刹车,车厢内剧烈颠簸,好像前方出了故障。泷泽秀明没站稳,额头撞上厢壁,身体不受控制的压在今井翼身上。他马上站直,脸上呈现烦躁的表情。

今井翼好意说:“我已经没事了,你靠近点,这个姿势站着太吃力了。”

泷泽秀明冷声回绝:“不用,马上到站了,你看来也酒醒了,自己回家吧,我得回警视厅去。”

今井翼点点头:“好的,今天多谢你了。”

“谢我什么?”

“你替我解了围啊,刚才不是你及时出现,那个樱井翔八成会被我玩死。”

泷泽秀明眉头一皱:“别提这件事了,想想就恶心,两个男人胡搞什么,典型的变态!”

今井翼噗嗤而笑:“你才知道他们是变态啊,那早上我被那变态老头骚扰你怎么还把我抓起来。我比你更恶心这种人呢,偏偏时常碰到,一般人还能打一顿出气,樱井翔那种人可不好对付,不能打不能杀,只好玩玩SM打发他了,你不知道,上次我把他——”

“住口!别说了!”泷泽秀明发火打断他,安静的车厢被他的怒吼震动,周围人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以暧昧的眼神望着他和今井翼。泷泽秀明明白人们一定误解了他和今井翼的关系,可是无法辩解,只得怒狠狠瞪着眼前的始作俑者。

对这结果今井翼也有点难为情,不过他脸皮比较厚,面对人们的猜疑泷泽秀明的怒火还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久电车恢复行驶,他们保持着微妙的距离,再无别话。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地铁停在日暮里,今井翼说:“我到站了。”

傻子都知道这话表示道别,泷泽秀明这牛心怪骨的家伙却装傻,下巴朝车门转了转,粗声说:“到站就下车呀,还要我扶你不成?”

今井翼不跟他一般见识,只因没趣,微微憋了憋嘴。他生就一副娃娃脸,笑起来讨喜,更适合装无辜,这看似委屈的表情迅速激发出旁边几位欧巴桑的母性,其中一位大嫂忍不住埋怨泷泽秀明:“小伙子,你朋友看上去很不舒服,你不送他回家吗?”

泷泽秀明说:“我们不同路,他好手好脚自己会走。”

另一个长相泼辣点的妇女便指责道:“你这人太冷酷了,我们这些外人都看得出这孩子在生病,你却不管不问,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220翅膀黑发表于:2009/12/19 13:55:00

泷泽秀明勃然大怒道:“你们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对这家伙负责!”

“为什么?你们不是在交往吗?别不承认,从刚才起我们就看出你跟他是一对!”

“真的搞错了,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怎么想的,今井翼,你快跟她们解释清楚,今井翼——今井翼——”

泷泽秀明气急败坏来回张望,谁知今井翼见形势不妙,早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了。他跑出车站,扶住路灯笑得直不起腰,一想到泷泽秀明被欧巴桑围剿的窘态,一天的烦恼全都烟消云散,比起戏弄不中用的樱井翔,还是看这个死警察笑话比较有趣,如果自己演技再好一点,兴许泷泽秀明会被那帮女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今井翼揉揉笑得发酸的眼角,凛冽的寒气已经驱散了剩余的酒劲,他抖擞精神,准备先回公寓洗澡换衣,途中手机忽然响了两声,今井翼看到那个来不及接通的号码,笑容被一阵寒风吹走了。他拐了个弯,来到店铺街的超市买了一包香烟,接着钻进超市后面的小巷。

一个拄拐杖的男人正站在巷子中央,他带着厚厚的羊毛围巾裹着严实的咖啡色呢大衣,头罩同色宽边呢帽,帽沿盖住大半截面孔,扶住拐杖的手像中风者那样不受控制的抖索着,看来健康状况很糟糕。

二人擦肩而过时,男人低声叫住他:“小哥,借个火。”

今井翼站住,掏出打火机点燃,男人哆哆嗦嗦摸出烟盒,无奈手不听使唤,香烟刚抽离烟盒便笔直的掉到地上。男人弯腰去捡,被今井翼拦住。

“算了吧,装得这么辛苦不如不装,我来的时候很小心,没人跟踪。”

男人这才作罢,向今井翼微微鞠了个躬,这个微小的动作便牵扯出一连串剧烈咳嗽,今井翼说:“你身体不好,这种天气不该出来,有事让长野先生转告我就行了。”

男人咳喘道:“很久没有见到您,我非常挂念。”

“我一切都好,倒是你,我听堂本刚说最近你的病情又加重了。”

“还好还好,我那是装出来骗他们的。少爷——”男人尽情咳嗽几下,用纸巾接住痰液,又迅速藏好,生怕今井翼看到混在里面的紫红血丝,“少爷,我有要紧的事向您汇报。刚才巴黎那边传来消息,斗真的珠宝店被警察盯上了。”

今井翼警觉道:“出什么事了?”

男人说:“堂本刚利用斗真的珠宝店转移赃款,如今露馅了,少爷您和斗真合伙做生意,我怕您受牵连,如果因为这事被警察盯上就麻烦了。”

这确实是件麻烦事,今井翼为报家仇隐姓埋名多年,身在黑道,办事却尽量不露行迹,可不能在这种时候变成警察的侦查对象。

男人又说:“我已经叮嘱斗真关闭那家珠宝店,他现在拿洪都拉斯护照,警方不便调查他的资产,相信暂时没有大碍,就怕国分太一——”

“国分太一是谁?”

“少年还不知道?国分太一是国外的大银行家,十多年来一直秘密帮助日本黑帮洗钱,斗真的珠宝店只是他洗钱机构里一个微乎其微的环节。最近他被国际警方盯上了,道上为此人心惶惶,堂本刚已经和我就此事通过好几次电话了。”

“是这样。”今井翼低头沉思,忽然冷笑道:“你和堂本刚经常联系,怎么会不知道我的近况,他一定时常提到我吧。”

男人惶恐道:“少爷,您怀疑我吗?我对赤仓家忠心耿耿,到死都不会有二心!虽然、虽然当年没能救出大嫂和小鸟小姐,可是那时情势逼人,我实在独木难支呀。为这个我内疚了十七年,这十七年我常常梦到过去的情景,梦见大哥带我们去拉斯维加斯旅行,还梦见飞鸟小姐吵着问我要芭比娃娃,太悲惨了,明明差10天就是她五岁的生日,我本来还想怎么为她庆祝的——”说着语调哽咽,又开始不停咳嗽。

今井翼平静的眸隐显悲色,缓缓道:“别说了,不用谁来提醒我,以前的事我记得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也从不怀疑你的忠诚,这么多年下来,我越来越佩服父亲当初的眼光,你确实是所有人里最有耐心最有毅力的,换做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支持这么久,我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男人掏出折叠整齐的手帕擦拭眼泪,将手帕折好重新放进大衣口袋后说:“少爷放心,虽然我现在只是半条命的人,可为大哥报仇的决心从没衰退半点。只要还存着一口气,阻力再大也绝不放弃。只恨堂本刚太狡猾,死活将当年那些凶手的名单烂在肚里,十七年来我费尽心机都没能从他嘴里套出支言片语,又怕不停追问使其疑心,只能干着急——”

他一着急咳嗽得更厉害,声嘶力竭几乎扯破胸腔,今井翼心下不忍,转而安慰道:“你放宽心,报仇之事已步上正轨,依照锦织一清提供的十二星座为指示,已经除掉了天蝎座的成岛茂,相信那位神秘人很快会提供剩下的名单。有舅舅和长野先生辅助,你不必操心,替我稳住堂本刚就行了。”

“是,堂本刚那里就交给我吧,对付他我还是很有自信的。任他再狡猾,大不了拼个同归于尽,对了,我准备送女儿去美国,让她在那边定居躲这场是非,就担心那孩子孤零零的没人照料。”

听他提到女儿,今井翼微微一怔,笑着问:“别担心,爱子小姐从小就个性泼辣,肯定不会被欺负。”

“少爷说笑了,当年那件事我已经狠狠责备过她,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她吧。”

“哈哈,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和小女生一般见识呢。不过你做得对,送爱子出国是最好的方法。”今井翼说完伸手替男人系好松垮的围巾,像孝顺的儿子照料父亲一般周到体贴,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些细腻的话说出来难为情,所以他用眼神尽可能的传达了自己的关心。

“起风了,快回疗养院吧,准一先生。”

?

2、千里马

????? 泷泽秀明回到办公室,富田夏希报告说东山部长已经来电找过他两次。泷泽秀明之前替村上信五的家人向警务部申请特别抚恤金,心想东山找他八成是为这事,连忙来到部长室。东山纪之果真已将手续准备齐全,让泷泽秀明转交给村上的妻儿,另外告诉他:

????? “我跟近藤总监打了报告,他已将村上君的情况向公安委员会呈报,鉴于村上君多年来的表现和此次的英勇壮举,上级决定给予他的家属特殊优待。考虑到他太太身体虚弱,女儿年幼,以后部里会照旧发放村上君的薪水津贴,由他太太领取,等到他退休的年限还会照常例发放退休金,以保障他妻儿未来的生活。”
??????
这算是好消息,泷泽秀明欣慰之余向东山深深鞠躬,这时他看到摆在办公桌中央的白色文件袋上写着一个眼熟的名字“龟梨和也”。

?????? 这名字和他早上见过的小巡查一样,所以多看了两眼。

?????? 东山被他的举动提醒,打开袋子,取出里面的文件递给泷泽秀明:“待会儿有事麻烦你,先来看看这个吧。”

?????? 泷泽秀明一面接过来一面问:“这是什么?报告?”

?????? 东山点头说:“写报告的是一个叫龟梨和也的新人,半年前他在黄金周期间和家人去欧洲旅行,在巴黎遇到一桩怪事,你看完这份报告再说。”

?????? 泷泽秀明便展开那份厚厚的报告逐页浏览,原来龟梨和也在巴黎著名的维东时装店购物时发现许多穿着破破烂烂的亚洲顾客疯狂的购买奢侈品,他们每人手持崭新的面值1000法郎的钞票,眼都不眨的买下成打的头巾和手提包。龟梨和也还发现这群人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候进入市中心玛德琳大街附近的一处日资贸易公司,将买来的货品全部上交,再从这里领取资金购买新的奢侈品。出于警察的直觉,龟梨和也利用在巴黎逗留的5天悄悄进行调查,伪装成求职者混入那家公司当了两天购物工。他们那批新员工的工作与众不同,公司一位日本股东发给他们数百万现金,要他们去皇后大街一家新开业的名叫芭菲丽的珠宝店购买大批昂贵珠宝。令人惊奇的是,第二天龟梨和也再去那家珠宝店时,发现前天被他们买走的珠宝又回到了货架上,也就是说珠宝当晚便被贸易公司的人送回珠宝店,而购买珠宝的数百万现金就这样消失在这场虚假的买卖中了。他感觉事态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回国后立刻将他在巴黎的见闻写成一份详细报告呈报警视厅——

?????? 东山说:“报告先送到警务部再转到警备部外事课,外事课又派驻巴黎的国际刑警调查,结果发现法国警方早就注意到这一情况。报告上说的那家日资贸易公司成立于三年前,他们在玛德琳大街的公寓设立办事处,在亚洲语的报纸上打出保密广告,专门招募亚洲籍的员工充当顾客。每天早晨,他们前往办事处报道,领取现金,然后被打发去维东和郝米斯等名店购买奢侈品。到了下午,这些商品在住地集中起来打包托运,在买通法国海关官员后,利用伪装的文件将这些商品出口到日本,然后由国内一些幌子公司接手销售。这些幌子公司大部分有黑社会背景,关东各大帮派几乎都在里面占有股份。”

????? 泷泽秀明双眼盯着报告,一手敲击桌沿,用缓慢又确切的语调说:“那家贸易公司肯定是黑帮设在巴黎的洗钱机构,他们采购奢侈品和转运的过程都是在洗钱。”

????? 做警察的一生都和形形色色的犯罪活动打交道,洗钱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它是一种生财的魔术。毒贩、诈骗者、走私分子、绑架者、军火倒卖者、恐怖分子、敲诈勒索者、以及逃税者均把洗钱视为命根子。如果有人把它比做炼金术,那也许是最恰当不过的。“洗”这一说法惟妙惟肖的描述了一件事:非法的或者肮脏的钱在经历过一个交易的周期后,最终变成了合法的、或者干净的钱。换句话说,所有不合法的痕迹都被一系列的转账和交易“洗刷”得干干净净,从而使得同一笔资金在重新出现时已经变成合法收入了。

泷泽秀明粗略统计了一下报告记录的数据后说:“照报告显示的,他们一天大约购买上亿日圆的奢侈品,这些奢侈品被运回国内,那些幌子公司再出具伪造的购货发票,一来一去每个月至少可以消化掉一百亿黑钱。”

???? 东山说:“这是笔糊涂账,恐怕没人算得清,国际刑警已经联合法国警方查封了那家贸易公司,谁知那公司不过是个空壳,警方行动前资金和主要负责人都撤走了,执照上的法人是个小人物,根本是他们事先找好的替死鬼。”

???? 泷泽秀明说:“这么说这宗犯罪是各大黑帮精心策划的,除了那家公司还有别的线索深入吗?”

???? 东山手指报告:“有吧,就在这份报告中,你看,龟梨和也不是写明指使他们购买珠宝的是一位日本股东吗,外事部将此人设定为侦破线索,专程请龟梨君了解情况。那孩子记性很好,愣是在上千张嫌疑人的照片中认出了那个人。说起来,此人还与你有关。”

???? “与我有关?”泷泽秀明目光一闪,“那人是白龙会的成员?”他立刻抬手让东山不要解说,自己迅速分析道,“白龙会在海外的活动并不频繁,除去堂本刚早年派去美国的心腹,如今国外的负责人就只有今年刚出国的生田斗真了,没错,一定是他!今天中午我和今井翼一起吃饭,听说生田斗真在巴黎开了一家珠宝店,多半就是这个‘芭菲丽’!”

????? 东山没想到他一猜即中,立时夸奖道:“秀明你真不愧是精英,要是警队人人都有你这样优秀的洞察力,还有什么案子是破不了的。”

???? 泷泽秀明笑道:“您每次给我戴高帽准没好事,这桩案子理应由外事课负责,怎么会转到刑事部来?该不是扯上国内的犯罪集团了吧。”

???? 东山长声愁叹,点起一支雪茄说:“不止我这里,整个警视厅接下来都不得清静了,你知道横山裕这个人吗?”

泷泽秀明说:“他不是玄洋社的人吗?怎么又扯到那里去了,不过说起来我们中午还一起喝酒来着,今早他拘留期满,今井翼和一班雅库扎为他设酒洗尘。”

“哈,原来你已经打入敌人内部啦,真有你的。”东山吐一缕烟继续说,“横山裕牌面上犯的是走私黄金罪,其实内情完全不同,他的案子是本部机密,除了涉案警员,现在我只对你一个人说。也是在半年前,我们驻洛杉矶的国际刑警报告说日本黑帮在洛杉矶有个叫莱特的洗钱公司,他们将在美国贩毒赚来的钱集中到百老汇南路610号,用来购买各种黄金碎末,将其融化,在其中掺银,使之从外观、手感和重量方面都与南美产的黄金一模一样。莱特公司将镀金的铅块发往世界各地,但运货单上填的是南美黄金,运抵之后,镀铅块即被销毁,而他们制造的金条随后被运到纽约市场上公开销售,销售所得款项先汇入一家名叫坎比欧的金融公司,再由这家公司转付给莱特公司,最后由莱特公司支付给提供黑钱的雅库扎们。横山裕的货轮就是负责在公海接手和销毁铅块的,仅在他那里就缴获了五吨重的假金条,可见那个莱特公司一年可以洗掉多少黑钱。还有给横山裕提供伪造购买凭证的是北海道一家空壳贸易公司,公司的前法人正是白龙会的生田斗真。”

泷泽秀明笑道:“又和白龙会有关?这个生田过去贩毒翻了船,如今专干洗钱的勾当了,他转行转得倒挺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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