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假设我们都是疯子,这样我们就可以理解彼此,也可以解开许多不解之谜。
- 马克·吐温
二宫一直看着横山走出自己的视线,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在方向盘上趴了好一会儿,然后拨电话给了樱井。
“喂?SHO桑?现在方便说话吗?”
“嗯,我在咖啡间。他去找你了?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是些关于不在场证明有的没的,他还真是执着。”
“哎,”樱井喝了口咖啡,“他能坐这么久组长的位置是有原因的。”
“SHO桑,我只是打电话来说,我刚刚想了下,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告诉你。”
“什么?”
电话那头停顿了好一会儿,“我爱你。”
樱井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停住没有接话。
“怎么?不高兴了?那当我没说。”
“KAZU,”咳了一声,“谢谢。我只是本来以为我不会听到这句话呢。”
“胡说,我是那种喜欢了就说喜欢的人!”
“呵,”樱井笑出了声,“是吗,那你接受我的时间还真长。今天还要去守夜?”
“嗯,要去,要守3天呢。怎么,我早上不都有去好好做早饭吗。”
“你连我的份一起了吧,我又不能去。”
“知道了。那我回去了,你好好的。”
“是!长官,我好好的。”
横山回到警局直接去了科研院。
“这是什么?”
“我觉得是美甲上面贴的那种花之类的。”
“给我干嘛?”
“帮我查查黏合物的成分,还有切合面什么的。森美纪的指甲甲片不是有划痕吗。”
“原来如此。不过我话说在前头,其实这也不能算什么决定性证据的。”
“我知道,不过你先查查嘛。”
“行。哎我说你哪儿弄来的?”
“完全运气,捡的。”
“捡的?!你饶了我吧…成成成,你先去忙吧,出结果了以后我打电话告诉你。”
整个下午,樱井翔就看横山裕表情复杂的在自己面前走来又走去,莫名地给一屋子的人带来了一种紧张感。
所有人一起加班到了晚上8点多。
叮呤呤呤——电话响了以后横山立刻奔了过去,这让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关注了起来。
“横山组长,黏合物成分一直,切合面也保留的很完整,切合程度很高,几乎可以肯定原先是一起的。”
“是吗。”横山现在觉得很莫名,明明自己在查案希望可以尽快查出真相,可是听到结果却有一种心发酸的感觉。
“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
“甲片上有少量血迹,之前我没注意是因为以为那是原先的颜料什么的,而且化验过了,不是森美纪本人的血迹。”
“也就是说,是犯人的?”
“可能性很大。如果你有了嫌疑人选,我们随时可以做血液匹配。这个可以成为证据。”
横山放下了电话,声音有点有气无力。
“行动,去抓嫌疑人。”
“抓谁?”南海站了起来,完全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杀森美纪的嫌疑人,二宫和也。”
包括樱井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具体的我到车上解释,你们记得带好枪,他可能持枪的。”
樱井翔终于知道,为什么二宫和也突然给自己打电话,突然说了那样的话。
他也管不了什么禁忌不禁忌了,立刻拨了电话簿里的K,可是冰冷的女声提示他,此号码已经注销了。
横山启动引擎的时候,坐在同一辆车的樱井突然开口了,“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你不知道吗?”横山反问了回来,不过没有等樱井反应又自己回答了,“在相叶家准备守夜不是吗。”
然后踩了油门开了出去,后面跟了3辆亮着警灯的巡逻车。
“二宫和也,把手举起来,放在我们能看见的位置。”
二宫回过头来,看到破门而入的一干人站在不同方位用枪指着自己。
“YOKO!”本来正座的相叶也起了身,看到了横山。
“相叶,你现在离我远点。”
“NINO,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反正你离我远一点!”二宫突然吼了起来。
相叶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气氛让他很想哭,被突然发怒的二宫吓了一跳以后乖乖的和他拉开了距离。
“横山警官,看来你找到证据了啊,这么迅速。”
“啊,找到了。”横山觉得这绝对是自己经手的最窝火的案子,明明嫌疑人就在自己眼前了却一点没有成就感,二宫身后就是小春的遗照,一脸悲伤的相叶已经退到了自己的身后,他甚至有一种是自己在受审的感觉。他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有了这个案子如果我没查就好了的感情,可是站在这里,他知道自己也没有退路了。
“哦,是吗,挺能干的嘛。是什么?”二宫不以为然的晃了晃脑袋。
“你的车上有森美纪指甲上贴的装饰物。”
二宫这才想起来了森美纪说的什么要去美容院的话。
“把我抓回去,然后会干嘛?”
“她的指甲上还留有少量血迹,如果和你的符合,可以成为绝对的证据。然后,可以找出你同伙的证据,”横山感觉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樱井向自己看了过来,“毕竟加藤的案子不可能是你做的,你有不在场证明。”
“不,横山警官,那就是我做的。相叶那天晚上喝醉了,我中途出去一下他根本不记得了。”
“NINO,我没…”相叶已经眼睛通红了,他想解释可是被二宫冲了回去。
“你那天醉了!你就记住这个就行了。”
“喂!NINOMIYA!”
二宫听到樱井喊自己,慢慢地把头转过去面对他。
“乖乖跟我回警局吧。”樱井的手虽然端着枪对着二宫,但是却抖地根本对不准,即使这样还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时没两样,“不就是供个同伙出来吗,说吧没关系,把他供出来你可以减刑的。”
“减刑吗?”二宫笑得让樱井觉得很心慌,“可是樱井警官,我不想供出他来怎么办?我也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啊。”
那一刻樱井就知道二宫要干什么了,他甚至是脱口而出的喊“KAZU你别这样!别把手…”
二宫像是耳朵聋了一样,自顾自的放下本来按照横山要求举着的手,伸向大衣口袋。
“樱井你别过去!”横山眼角撇到冲出去的樱井。
所有的人都在依靠条件反射行动。
那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横山在那个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是可以理解樱井和二宫了。
可是那个瞬间过后,很多事情都不重要了。
不止一个人开了枪,而在枪响的瞬间,樱井虚脱的跪了下去。他见过太多次犯人被击毙的场景,但是这一次当他看到光从二宫眼睛里消失的那个瞬间,他觉得什么都暗了,都不重要了。
“你还继续查吗?”南海成为警察之后第一次条件反射的在现场扣动了扳机,她也感觉到了右手边的横山也开枪了。
“我还怎么查,”横山手上枪口还在冒烟,莫名的眼睛红的不成样子,声音也完全没了平日的镇定,“最后的人证也死了,他一定没留下什么好给我查了。我们晚点再清理现场吧。”
横山摘掉了现场联络耳麦,觉得耳廓胀得牵连着头剧痛。
一回头就看见了相叶,已经用手臂捂着自己得嘴,蹲在了地上看不清表情。
是哭了吧,是应该要哭了啊,生命里最后一个像亲人一样的人也死了。
横山经过他的时候想要说点什么,想要抱抱他,可是最后还是发现张不开嘴,伸出去的手也收了回来。
我没有那个权利了吧,再也不可能还原了吧。
樱井跪在地上,周围的人走来走去都不关他的事,脑子里尽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呐,KAZU,我的心里没有别人了,你别再嫉妒了。你最后想到的是谁?是雪乃?相叶?还是我?
呐,KAZU,今天早上你难得帮我打了一次领带,知道吗警局的女同事说我终于打了一次漂亮的领带结来上班。
呐,KAZU,你为什么老是不停我的话?我让你别继续了,我让你等我回来,我让你跟我回警局别把手放进口袋里。
呐,KAZU,为什么你就这么不乖呢?我都拼命告诉你我离不开你了,以后你让我怎么办?
樱井伸手去拉二宫的手,那只手伸进了口袋里,握着的是樱井第一次见面送给他的埃菲尔铁塔的钥匙扣。
二宫最后静止的表情看着漂亮的不真实,像是人像一样。
樱井用了全力抱着身体逐渐是去温度的二宫。
满身满手都沾满了对方的血,眼泪却一滴都流不出来。
- Bel Homme 漂亮先生 完 -
(默念一百遍,我没烂尾我没烂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