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了吗,如果他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就不干了!”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有一个人一边吼着电话一边推门进了咖啡店。
“咖啡!”穿着大风衣、戴着遮住半边脸的墨镜,用力的把硬币拍在了收银台上。
屋子里站的人都不太能接受这一系列的变化,尤其是刚刚才进门就被莫名奇妙摸了口袋之后立刻被后面的客人吓到的樱井翔。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挂了电话之后好像情绪平静了一点,看着周围的人都傻傻的站在哪里,用特有的低音随口问了句,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就是这个诡异气氛的罪魁祸首。
“没、没什么,咖啡马上好。”相叶觉得自己笑的不太自然,而且因为不停向二宫示意招待客人所以嘴巴也歪的厉害。
二宫又对樱井笑了笑,表示对刚刚协力的感谢,然后一路小跑进了吧台,开始冲已经磨好的咖啡豆。
后来的客人撑着吧台,已经把墨镜摘了下来,是个脸部轮廓很分明的人,樱井觉得这个人看上去真眼熟,可是自己也不经常关注除了古典钢琴以外的东西所以也说不上来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倒是对方先开口了,“你是,那个弹钢琴的?叫什么来着,樱井?”
“啊,你好,我是樱井翔。请问您是?”
“嘛,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又没什么名气,不就是个演肥皂剧的。”对方虽然想比刚刚进门吼电话的气势确实是缓和了很多,不过一听口气还是那是很冲。
“咿呀咿呀,松本桑,马上要开演的舞台剧不是票立刻就卖完了嘛。那个电视剧,很有人气的哦!是不是?”相叶努力的希望让气氛可以变得柔和一点,最后还征求二宫的意见。
“是啊,”二宫被相叶顶了下胳膊肘,立刻认真的表态,“我奶奶很喜欢看。请,咖啡。对了,嗯,那边的客人也是要咖啡吗?”
相叶现在真心想如果自己之前没有把咖啡杯擦这么亮就好了,从刚刚端出来给演员松本润的咖啡杯那微弱的反射里可以看出来自己的脸已经因为抽筋扭在一起了,真是的一大早的就这样,今天要不要真有这么倒霉啊。
樱井觉得自己现在如果坐在松本的边上太奇怪了,就挑了个靠窗的位置。
在琴房里呆太久了让他看到这条街上的景物的时候头一阵眩晕,一时间有点分不出来自己人身处何处。
他定下心也终于开始想刚刚自己一进门时发生的奇异事件。
“先生,你的咖啡。”正想着刚刚从自己口袋里掏牌的人就端着咖啡走向自己。
谢谢还没说出口,手机就响了,来电是茉里香。
“好,我知道了。”挂了电话樱井对站在自己边上端着盘子等了很久的好像叫二宫的人笑的很勉强。
“我现在有采访要立刻回去,咖啡不用了。”
“可是先生你付了钱了。”
樱井依旧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猛地一站起来立刻扶住腰又坐了下去,一脸痛苦。
“先生怎么了?”二宫终于放下了盘子,去扶着客人。
“啊没什么大事,腰疼。真的没关系,是老毛病,我肌肉僵硬。”
二宫忍不出哼笑出了声。
“樱井先生,我们可以外送的,帮你把咖啡送过去吧?”相叶本来在折腾蔬菜沙拉,突然想起来说了一句。
樱井听了就立刻抬头看着自己面前的二宫,他私心希望这个家伙可以陪着自己走回演奏大厅,一方面是因为现在实在腰疼的扛不住,另一方面是好奇心。
二宫发现眼前这个叫樱井的人用执着的眼神看着自己,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的话搞不好会被立刻炒鱿鱼。
“先生,那我送你回去吧,连着咖啡一起?”
“嗯!好!”樱井即答。
“我先走了。”刚刚从进门就在发火的松本也站了起来,“原来你们可以外送啊,这个咖啡味道不错。”
“谢谢光顾,松本先生舞台剧请多多加油。”相叶收杯子的时候非常敬业的加了评论,完了以后还对着二宫比口型“微笑微笑”。
才刚刚扛起了樱井一个手臂的二宫对着准备推门走人的松本挤了一个商业用微笑,心里感叹自己扛的人怎么这么死沉。
从咖啡馆到演奏大厅没有几步,但是二宫一手要托着大盘子不让咖啡倒了,顺便还要顾及腰痛走路一扭一扭的樱井,所以特别的吃力。
“你是魔术师?”樱井觉得如果一句话不说气氛太奇怪了。
“如你所见我现在是咖啡店侍应生。”二宫回话声音有点喘。
“但是魔术真的好厉害啊,你是怎么…”
“樱井先生,你问我也不会告诉你我是怎么变的啊。”二宫夺去了话头,“你就是马上要开音乐会的?你这样没问题?”
“有问题啊…问题大去了。”
不过二宫听出来了对方和自己根本不在说一件事。
“到了,先生。”二宫引导着樱井转了个小弯,停在了演奏厅大门前的楼梯上。
樱井则是抬头看着大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不想开音乐会?”二宫觉得这人肯定出了点毛病,脑子相关的。
“可以的话不想。”樱井苦笑了下,“不过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了吧?麻烦你,能送我去二楼吗?”
“怎么,又腰痛了?我联系医生吧?”茉里香看到被二宫架着进来的樱井,立刻镇定的翻包找手机。
“不用不用,这个咖啡店新来的侍应生说他会按摩,别打了。”
二宫才放下咖啡托盘解放了自己的一只手就听到樱井的话,立刻回瞪着他。
“我什么时候说我会按摩了?”脸上是笑着面对着对面的女人,从牙缝小声挤出一句话。
“你就帮个忙,不然喊了医生我更麻烦。”樱井侧过脸和他咬耳朵。
“切你麻烦关我什么事?”
“我付钱还不行吗。”
二宫听了立刻大声说,“对,我爸爸以前是开推拿馆的,我来就好不用麻烦医生了。”
“是,是吗。”茉里香反正也没翻到电话号码,正好乐得不用打乱行程,“是文字采访所以没关系就同时进行吧,法国来的媒体。”
二宫虽然之前没有见过有名人接受采访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觉得常识上想,不会有人一边被人按摩着后背一边还正儿八经的接受什么国际采访的。
不过被自己揉着背的樱井翔一点都没有受到姿势的限制,滔滔不绝的讲着。
“我相信上帝,但是我觉得宗教是人类和上帝的唯一芥蒂。就好像古典音乐会是听众和音乐之间的隔阂一样。”
二宫忍不住翘了翘嘴角,他瞥见那个中间翻译的小姑娘也是一脸茫然,大概在考虑这话到底是翻译还是不翻译。
“没事,你就直接翻译。”樱井还挥了挥手臂。
“嗯,那下一个问题。樱井先生,如果把自己比作一个动物的话是什么?”
“动物?”樱井顿了顿,好像在认真的思考这个二宫觉得和什么古典音乐会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问题,“孔雀。”
“为什么?”
“它天天在和我干差不多的事情,努力的在人群面前开屏。很漂亮,也很傻。”樱井说着还来了兴致,“很漂亮很傻用法语怎么说?”
“Très beau, très con.”翻译的小姐不知所措的回答着。
樱井鹦鹉学舌的把这话对着法方的记着说了一遍,知道对方点头示意了解自己的意思位置。
“对,就是这个。很漂亮很傻,我们这些准备开古典音乐会的。”樱井翔又强调了一遍。
这一次二宫真的没忍住,大声笑了出来,一转头发现樱井也对着自己笑的特别灿烂,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上牙,程度可以去拍牙膏广告。
“二宫君,去给对面的剧场送杯咖啡。”再回到咖啡店立刻又被相叶支了出来。
“哎?那个叫松本的?他不是刚刚才喝过又要!?”
“不不不,”相叶淡定的摇着食指,“你说的刚刚,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又出了门才发现,被樱井翔一折腾,这都到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