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J】昨日情深

lz的更文频率越来越低

不会是要坑了吧

怎么说都是第一次啊，绝对善始善终，不会坑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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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赌场，每天都能见到形形色色的人。男人，女人，富有的，年轻的，老态龙钟。有一个客人，他输钱，分文不剩，门卫把他扔出去，他哭得很惨，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他，他大喊：“让我进去，我有老婆孩子，还有房子，我愿意都给你们，让我赌。”他已经癫狂了，整个人神志不清。门卫告诉他，他再吵闹就把他十指都砍掉。就在这时，有个年轻女人进来了，她皮肤很白，脸很小，她走过来抓住客人，要推他走，她喊他爸，喊着喊着眼泪就掉下去。

那个女人把客人扶到角落，突然客人发出一声嚎叫，挣扎要留下来，门卫过去把警棍打在他身上，要把他打得发不声音，女人拦着不让他打，被一脚踹开，伏在地上，就是这时，她抬起头，哭得满脸泪水，和我的视线交汇了。看热闹的人那么多，她偏偏就看到了我。

她一下瞪大眼睛，然后挣扎着过来，她扑倒在我脚边，无依无靠，彷徨得一根被风雨压弯的小草。她哭着，混乱地喊：“我认得你，你是照片上那个男孩，我看见他从书里拿出来看，我翻出过那张照片，我见过你，我是樱井翔的女朋友，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她哭得声嘶力竭。

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新田辉走了过来，他是店里的顶级玩牌手，他对我说：“我帮你。”他给门卫打招呼，女人虚弱地站不住，我只能一路扶住她。送他们上的士的时候，我把我的号码抄在一张纸上给了她。

我有种预感，我和这个女人还会再见面。事实证明是对的，她爸爸有瘾，他根本戒不掉，每次女人都会来找他，找不到就会给我打电话，找到也会给我打电话，她开始硬生生闯进我的生活，我们不停见面，不停接触。她把我当救命稻草，无比依赖我。她给我打电话，“你帮帮我，你帮帮我，我爸爸不见了。”我和她从白天找到晚上，都找不到，我带她去吃饭。她说她叫住吉美寿寿，她很爱他男朋友，但她不敢和男朋友说，她很害怕，她说了很多心里话。最后，她紧紧拉着我的手，趴在我肩膀上睡着了。

第二天，我在赌场的大门口找到她爸爸，狼狈得像一条被丢出来的狗。

之后有段时间，她没有联系我，我以为她爸爸已经改邪归正，直到那天下着雨，我的电话响了，她说：“我完了，我的人生毁了。”我问：“你在哪里？”她说：“门口。”我过去，看到她浑身湿透，脸色苍白。我问她：“你这样，不冷吗？”她不说话，一味哭，我只好带她去楼上的宿舍，在楼梯的拐角，我还看到新田冲我眨眼睛。

我拿毛巾给她，她不动，我说：“你自便吧。”我离开，她从背后抱住我，她哭，说：“我爸爸把房产证偷出去，卖了房子，不知去向，我要被赶出去，无家可归。”她哭得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声嘶力竭。我把她抓起来，推进浴室，对她说：“如果你现在不换掉衣服，在你被赶出去之前，你会发烧。”她站在淋浴喷头下，水流下来，流在她身上。

我关上浴室的门，坐在椅子上，我猜想她男朋友一定把手机快打爆了，于是我去翻她的手机，最近拨出的联系人，几乎全是我的号码。我一条一条往下翻，还是我的，我的，全是我的。我站起来，我已经明白了。

我走过去，推开浴室门，发现她还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我说：“你这个傻女人啊。”她抬头看我，扑过来紧紧抱住我，她亲吻我，长久地吻我。她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热水，她说:“你这个坏男人，为什么对我这么坏，为什么不安慰我？为什么这么粗鲁？为什么我会忘记温柔的男友，每天想着你？”

她说得很大声，一连说了好几个为什么，不知道是问我，还是问她自己，她把我压在浴室的地板上，我问她：“你想好了？”她拼命点头。

后来我知道她说的事情是真的，她真的无家可归，只是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我，而不是她男朋友。她太依赖我了，像溺水的人抓着浮木一样依赖我。她爸爸没有再回来，带着一大笔钱不知去了哪个赌场。她在这里，等着我晚上下班，她宁可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坐一天，也不愿和男朋友度过周末。她说她害怕见到男朋友的脸，害怕男朋友问起她的家庭，她选择逃避，而我这里，就是最好的天堂。

有一天，我正在浴室洗漱，听到门被敲响的声音。我想我是知道这个敲门声是谁，他就喜欢这样敲门。她开了门，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来人慢慢说：“我找了你很久。”

我知道我不用出去了。我在心里说，你好啊，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和他分开，竟然有几年了。时间过得那么快，不知道他长高了点没有，头发长了点没有。

他们在外面争吵，他的声音还是不疾不徐，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她是受不了这个的，一个男人看到女朋友穿着内衣坐在陌生男人的床上，还这么温柔，他一定不爱她。我听到她大声喊：“你根本不爱我，你根本不在意我。”他很无奈，问她：“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她哭得更厉害，说：“你爱我就抱我，用力吻我，用你的行动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总是患得患失，不安定吗？你不知道我喜欢胡思乱想吗？我要你冲动，猛烈，好像火一样对待我，证明你爱我！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这样有礼貌，这样完美的程序！”他沉默了。

我想，她真是个可爱的女人，她太不了解他，如果能改变，他就不是他了。她说他不爱她，那么她爱的，是真正的他吗？还是她只想爱她想爱的那个部分，而选择忽视其他部分？关门声响起，我知道他已经走了。”

松润终于把手里的珍珠放回化妆台上，望着橙丽。

橙丽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里，下意识问，“然后你和她呢？”

松润笑了，他站起来，“她是上班薪族，循规蹈矩，一次意外不慎落水，之后上岸，就不再需要浮木了。她回归正常生活后，对我说她其实很讨厌进赌场大门，是她一段永远不愿再想起的噩梦，所以也不想再见到我。橙丽姐，”他走到门口，扭开门把，“我刚才给樱井翔发了短信，让他过来。”

在空空的休息室，橙丽脑子千头万绪，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仔细想那段话，却想都想不明白，她把视线投向化妆台，去抚摸刚才松润玩的珍珠，摸着摸着，她的心一点点冰凉。原来樱井翔根本不知道是谁害他和女朋友分手，松润一直在浴室里面。而现在她知道了，她能守着这个秘密，毫无芥蒂和樱井翔在一起吗？她和樱井翔亲热相拥，会不会想到松润曾经和樱井翔的女朋友在一起，而自己作为松润的前女友，又和樱井翔在一起？

偏偏樱井翔永远不知道这个秘密。

她捂着脸，她知道，她已经一辈子和樱井翔无缘分。无论她再怎么对樱井翔有好感，她和他都再无可能了。

松润沿着走廊走着，他伸出一个手指，轻轻扫过雪白的墙面，一路划着走，像孩子描画线条。时间过得很慢，慢得让他一下想起过去很多事情。他路过摄影棚的内景室，今天有一场试装活动。等结束，他想和樱井翔去吃顿饭，他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见面了，他很忙，他也很忙。

他了解橙丽，他知道她不会再去见樱井翔，这就够了。

“松本先生。”有人拍他肩膀，是一个工作人员，“不好意思啊，今天有个贵客要来试装，负责接待的人在路上塞车，赶不过来。你能帮忙一下吗？”

TBC

猜猜是谁……

“樱井翔——”他拉长音，“你这是批斗大会。我十七岁离家，之后你的莺莺燕燕，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说完，自己笑了起来，“二十岁生日那天，给你打电话，那时候，你女朋友正在身边吧。”

樱井翔沉默了一下，“在她之后，总没遇到更好的。”

“我知道啊，大情种，“他笑得更大了，“快来，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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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到之前，润太能装了= =

总算推动一下剧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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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等那辆红色的跑车车门打开，来试装的贵客优雅地踩着高跟鞋出现，松润一瞬间想到一句话【不要做亏心事，早晚有报应】。

看吧看吧，报应来了，还是如此巧合的一个报应。我今天伤了一个女人的心，于是上天就派另一个女人来伤我的心。

驾驶座走下的女人，依然头发挽得高高的，下颌线条流畅又骄傲。不再是冬天的皮裘，而是剪裁得体的连衣裙。她摘下墨镜望过来，和过去一样，眼神透着不可一世的姿势。

“好久不见，宫濑樱小姐。”

他看到女人的手指无意识张开，在空中像一朵将落未落的花朵。那是意外而气愤，却只能拼命压制住的表现。

就在松润觉得自己要开始接受这种无言以对的氛围时，女人终于开口，“是啊，好久不见。”

“你好吗？”

女人迅速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你知道我好不好。”

“樱小姐这个说法似乎不太好，”他微微笑，“听起来像我们是旧情人一样。”

“旧情人？”女人提高了音调，“看来在社会底层混过的人，连说话用词都是下流的。”

“是啊，我出身不好，樱小姐很早以前就知道的，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松润淡淡地说，“大概我连樱小姐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宫濑似乎被哽住了，连她万分之一都比不上的人，却轻而易举把她未婚夫抢走了，让她在所有的人面前取消婚约。

“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不是和你有仇。你要这么对待我。”

松润看着她，突然就笑了，“我怎么对待樱小姐了？”

宫濑眼里闪过一种羞愤，“你还好意思问？”

“我一向没有话是不好意思说的。”他笑着说。

宫濑紧紧咬着下嘴唇，重重呼吸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这个贱人。”

松润脸上的笑意变淡了，没有说话。

“对，我就是骂你，你凭什么这么对待我，凭什么！”她气急败坏，她忍受不了，她有很多话迫不及待说出来：“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将来要结婚，我只能和他好，他也只能和我好。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他怎么能背叛我呢？怎么能——你——你害我在所有人面前丢脸，他最好的朋友跟我说，天啊，你竟然不知道，他和一个男人在谈恋爱，他被一个模特迷得神魂颠倒。”

她激动地仰起脸，“我知道，他们一定在心里笑话我，笑话我被蒙在鼓里，笑我痴痴傻傻被人骗。我跟自己说，我要看看这个模特是什么样子。我见到你的照片，简直就是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十七岁在学校搞师生恋，离家出走，在酒吧卖唱，在赌场当waiter，甚至和我未婚夫在一起前，才刚和一个女摄影师分手。我想过会是怎么样一个人，我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精彩万分的人。我忘不了那刻，他亲口对我说，他要取消婚约。他竟然为了这样一个人毁约，他是在瞧不起我吗？是在嘲笑我吗？”

她拳头握得很紧，看得出来她在极力控制自己，可她控制不住，她的痛苦，她已经忍得够久，忍得够辛苦。

松润静静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不和他说？”

她还在哽咽，似乎没听清这句话。

“你这些心里话，为什么不和他说，你这样爱他，为什么不挽留他。”

“他瞧不起我，我也有自己的自尊。”她喃喃说，渐渐平静下来，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我才知道我从小到大的自信，不过是一潭死水。你坐在那里，含着烟，望着远处的街道，随意看了我一眼。我在那刻恨死你了，我恨你的从容，折射出我的狼狈，于是我骂你，羞辱你。因为我真的恨你。我被取消婚约后，想了很多，我想为什么他会离开我？在我见你之前，他一直在脚踏两只船，瞒着两边，他其实两边都舍不得。我明白了，你知道他有未婚妻后，你让他取消婚约，你逼他的。”

松润笑了，“樱小姐，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喜欢猜测别人。”

“你别不承认！”她瞪着他，“我知道，你这样的人，其实自尊心比一般人都强，你受不了被侮辱，你会让人百倍还给你，对不对？”

他轻轻挑起眉毛。

“我知道的，你就是，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她紧紧盯着他。

松润和她对视了片刻，轻轻笑了笑。

“你说的对。”他终于开口。

“我想让你看看，我不是你一句话就能打倒的人。你想要我对你低头，拜倒在你美丽的裙子下，对你认输，那我就让你看看，是谁会赢。”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我的工作的确没有那么高贵，但我吃过的苦你根本不知道，你也不打算知道，你只是随意拿别人的过往嘲笑，你说任何践踏人的话都毫无感觉。我为什么要被你羞辱，就因为你比我过得好吗？那我就让你过得不好，樱小姐。你说我不值得得到他的爱，我就偏要赌这口气，我偏要和他在一起，我偏要让他选择我。”

宫濑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她张大嘴，好像不能接受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残酷的人，这么残酷的事情。她停在衣服上的手紧紧抽搐着，把那块面料弄得皱巴巴。

她像一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让松润想起很多年被他抢了棉花糖的小女孩，好吧，也许他不算好人，不肯服输，说话又狠，可她这个样子，要把他坚硬的心都哭成水了，他想说，好了好了，我不欺负你了。

但是，宫濑比他先说话了，她说，“你这个神经病。”

他有点茫然地看她。

她脸上绽开一个笑，闪着莫名其妙的光。

“你就是个神经病，你和你爸一样，应该和神经病住在一起。我知道你爸怎么死的，他在街上撞见自己妻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冲过去打架，结果磕到石头把脑袋撞坏了，他打人，攻击邻居，警察就把他送到疗养院，他在疗养院偷偷藏了一个牙刷，每天磨它，直到它变得尖利，有天晚上，他把那个牙刷从自己的喉咙里面捅了进去，血一下喷出来，牙刷头甚至顶破了他的舌头。”

啊，看吧，秘密终有一天会被人说出来的。

这世间有什么是能被保守住的？根本没有，只有他这么傻，才以为不去想，就没有人会说出来。

松润慢慢看不清眼前的人，这么会这么模糊？他突然觉得很冷，这在哪里？怎么这么黑，这么潮湿，地板是旧年累月积累下的污垢，还有那些声音，为什么人有那么多精力无休止吵架？他对自己说，会习惯的，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觉得自己心里有个地方一直是空的，他把这个空的藏起来，深深藏起来，因为每次他很难过的时候，那个地方就会痛，空荡荡而痛，所以他不能让别人看见。

他慢慢蹲在地上，他发现还是那个走廊，还是那个墙。原来他一直没有离开过。

这时候，有一个手握住他攥着的冰凉的拳头。一个少年蹲在他面前，他脸颊鼓鼓的，下巴尖尖的，他的头发乱糟糟，看起来充满力量，好像天不怕地不怕，少年说：“好多年啦，好多年啦，你还好吗？”

然后他就哭了，他委屈地哭了，他对少年说，从小你以为你什么都懂，其实你根本不懂，你知道我这些年多么辛苦吗，你知道这些年我多么想你吗，你知道我有时候做梦会叫你的名字吗，你知道我有无数次撑不下去的时候，多想给你打电话，听听你的声音吗？我不敢，我怕我见到你，就再也没有力气，想躲在你身边，幻想一些永远没可能的事情，你笑话我吧，笑吧，我知道没有可能，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我才一开始就不奢求，我不想把最重要的自尊拿出来给人看，我不想奄奄一息在人世间行走。我真的讨厌你的表情，可是，可是我想要你用那个表情看着我，就看着我，好好看着我，你明不明白？

……

幻象终于消失，他看清了眼前的女人，然后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蹲在地上，全身都软了下去，他心里那个地方又开始痛了，真的很痛，他轻轻地说，“樱井翔，你怎么不见了，你在哪里啊？”

他无比怀念那个少年，一瞬间出现又一瞬间消失的少年，只能存在于回忆的少年，于是他伸出手，往前伸，想抓住什么。但那么远，他根本抓不住，他说：“樱井翔，樱井翔。”

女人犹豫着，好像在迟疑是不是要伸手接住。

一双手更早地从后面箍住他的身体，将他按入怀里，隔着衣服，紧紧相贴。好像很多很多年以前，他们在昏暗的过道玩游戏，从没改变。

“我在呢，”樱井翔的声音贴着他的耳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如此近的心跳，像被无数的云朵托住，放松下来，连气息也能感受到。还能有谁，能让他被视为弱点、敏感、脆弱的后背，毫无抗拒地接受。

樱井翔伸手理了理他头发，笑了，“你啊，”他碰了碰他满脸的泪，“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狼狈。”

他这样温和，充满耐心，眼睛笑意轻轻荡着，像一面平静的镜子，他说的每句话都能让人安静下来。

宫濑红色跑车后排的车门这时被打开了。里面一直还坐着一个人。走下来的女人大眼丰唇，穿着白色的高跟鞋，小腿光洁秀美。

“我是宝生丽子，我认为我们现在都需要冷静一下，你认为呢？”

她扶住宫濑，对樱井翔嫣然一笑。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