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主SS】The Secret

松本润在走廊的尽头停下脚步。

“樱井翔先生？”

透明墙面之后的青年转过身，缓缓露出微笑。





“新人，怎么样。”二宫和也笑着问。

松本润垂头丧气的坐下来：“一团糟，比想象的还糟糕。”

“他不配合？”

松本润苦笑道，“太配合了，我却什么都问不出来。”

二宫和也笑着说：“很正常。”

松本润看着白板上的一系列照片和凌乱的案件思路，“现在怎么办。都已经四个人了。”

“不，”二宫和也说，“到今天为止，是五个。”

他走过去，将照片贴在白板上，少女纯真无邪的笑颜。

村上挥舞着手里的一叠资料，气得脸红脖子粗，“五个人了！五个！抓住那个混蛋我非把他的小JJ剁下来缝在额头上游街再放火烧死他！”

坂本昌行正在此时走进会议室，指着村上，“再让我听见这种话，村上，你就给我去接受心理干预治疗。”

村上忿忿坐下。

坂本昌行把报告扔在桌上，“这次终于有收获了，在那姑娘的身上验出来有伽玛羧基丁酸盐。”

二宫和也说，“难怪在之前的尸体上我们都没验出来。”

坂本昌行点头：“过了二十四小时就连横山也验不出来。这东西十年前就不是合法处方药了，二宫，你去查下国内有哪几个口子能弄到，村上，隔壁办公室的空调坏了，去修。新人。”

被点到名的松本润坐直。

坂本昌行看着他，“樱井翔那边怎么样。”

松本润的脸顿时纠结：“……可以说问出来了，也可以说没有。”

坂本昌行毫不讶异，“唔，你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松本润低声问旁边，“leader什么意思。”

旁边的三宅低声回答，“别多心，是夸你。上回跟樱井翔谈过的新人比你差劲得多。”

松本润想了想，“回来之后退出这个组？”

“没有。回来之后自杀了。”

松本润的脸绿。

三宅健补充：“未遂。”

坂本昌行提高声音，“新人？”

松本润连忙回答：“在！”

“他有没有提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一切不符合侧写的，或者你听到的第一时间违和的东西。”

松本润脑海中瞬间闪过。

樱井翔微笑着说，‘我需要宽恕。’

这和侧写不符，樱井翔的行为更多倾向于本身认为是在救赎那些被害者，他是施舍宽恕的人而非乞求者。

松本润提出这一点。

坂本昌行捂着额头，“果然还是得找他。”

二宫和也捧着咖啡走过去，笑着说，“他不肯来的。那家伙最近在相亲。”

村上扛着梯子去隔壁修空调，啧啧说，“他真敢，要是樱井翔出来会把那姑娘杀掉。”

二宫和也说：“要是他听见这话，会把你先杀了。”

松本润茫然：“……他是谁？”

拿着坂本昌行给的相片和地址，松本润在柏青哥店里找到了那个“他”。

穿着闪亮的夹克，留着一头贝克汉姆似的黄毛，缩着肩的猫背青年。

松本润出示了证件，“大野智？”

大野智叼着牙签，横了一眼：“新人？”

松本润想这个team怎么都跟说好了似的，“我叫松本润……”

“老子在休假。”

“……是leader叫我来找你的。”

大野智呸掉牙签，伸手，“新人，手机拿来。”

他拨了个号码，应该是给坂本昌行的，开始牢骚老子在休假，老子过两天还要请婚假！老子不干，你每次都说最后一次！……扣工资？！……我擦！

看着手机飞出去。

松本润心头一痛，大野智站起来，说没事，问老头去报销。

看着大野智走出柏青哥店，松本润连忙问你去哪。

大野智没有回头。

“去见樱井翔。”



松本润跟着大野智先去了沙龙，看着他把头发染成黑色固定下刘海，然后换上西装打上领带。

他迟疑的说，“呃……不用这么慎重。”

大野智淡淡的说，“必须得这么穿。”



看守所的人看见大野智的时候很熟稔的打了招呼，说律师果然换你来了。

松本润疑惑的问，你是律师？

大野智说你看我像？

松本润本来想摇头，可是想起那个像少年犯的二宫和也一手掌控无数暗线，每天扛着梯子修空调修电灯的村上是什么什么流的继承人，那个晕血的法医横山，每每一边哭一边解剖，却是当初那个百人惨案，亚美利坚指名过去配合的唯一一人。

于是他迟疑的点了点头。

大野智吃惊的张大嘴：“……老头傻了吧，要你这种没长眼的进队？我浑身上下哪一点像律师？！”



走廊的尽头，即将抵达。

大野智的呼吸忽然变换，松本润很明显的感觉到空气也为之一沉。

乌黑刘海的眼神如此锋利，面部肌肉控制得细致分毫，简直如同精密仪器。跟那个柏青哥店里的懒洋洋青年，判若两人。

脚步声回荡，停下。

樱井翔看着灰色的墙壁，忽然微笑，缓缓转过身，“好久不见。”

大野智说：“每次看见你，我都觉得这个国家对亚美利坚的一切亦步亦趋模仿到软弱可笑的地步。”

樱井翔走上前，交握着双手，微笑着说：“若非如此，我就没有机会见你。”

大野智道，“新人。跟你重新介绍一下，这位原本应该处以二十七次死刑的樱井翔先生因为我国司法机构的巨大漏洞，而侥幸生存。并且一直靠着证明自己精神的不稳定活到现在。”

樱井翔轻笑，“这么说对我不公平，你应该给这位松本先生介绍一下我之前对于某些案件给与的帮助。”

大野智道，“从准死刑犯，或者准精神不正常者身上获取帮助本身就是错误的行为。”

松本润开口，“樱门的智商退化到模仿美剧的那天，或许我们能看见这位樱井翔先生作为顾问出现在队伍里。”

大野智和樱井翔同时看了他一眼。

松本润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开口。

大野智打开文件夹，将文件贴在透明的墙面上，看着樱井翔：“说说你的想法吧。”

樱井翔拿过椅子坐下，开始看起来。



松本润准时抵达了为他举办的迎新晚会，不过只看到了村上信五。

他苦笑。

村上喝得有些醉醺醺，大着舌头说其他人有事。

松本润干起了添酒的活，一边听着村上抱怨后勤克扣费用，劣质灯泡使用寿命太短。

松本润忽然问，前辈。樱井翔那案子是怎么回事。

村上神色阴郁了一下，很快的笑起来，轻描淡写的说就是个疯子，被我们抓起来了。

松本润说，您跟我说说详细情况。

村上愁眉苦脸的说，那时候我正在修水管，不知道细节。总之就是个杀人疯子呗。

松本润追问，他杀人的原因呢。

村上笑着说，有原因杀人就不叫疯子了。

看着松本润咄咄逼人的浓眉，他吓了一跳，叹气说好吧，其实是有原因的。

若干年前，有个律师叫成濑领，杀了个警察，之后自杀。

松本润说，樱井翔跟这个律师认识？

村上苦笑着说，如果认识，我们当初就不会查得那么辛苦了。这家伙，怎么说呢，算是成濑领的大饭吧。

樱井翔系出名校，未来的法律界精英，然而可能在某次庭审旁听或者什么机会碰见了成濑领，进而成为疯狂粉丝。成濑的死亡刺激了他，出于不可知的原因，他开始向跟成濑领有关的一切人展开毫无理由的报复。

村上喝多了，摇摇晃晃的说，那家伙狡猾的像个影子，根本抓不到。

松本润问，那么最后是？

村上笑起来，你猜呢。咱们队里有个人，长得跟那个成濑律师是一模一样。

松本润的眼前闪过一个人的侧面。





犯人很快抓获，就像樱井翔提供的侧写一样，是个女子大学附近赁屋而住的落榜生。

白板上的照片一张张拿下，线索被擦去。

松本润还是疑惑，说这么个普通的人，伽玛羧基丁酸盐的取得途径，使用方法还有那些干净漂亮的手段，他是怎么知道的。

二宫和也诧异，你还没看出来？

坂本昌行走过去，一手拍下去，打盹的大野智醒过来，揉着眼睛说结束了？那我回家了。

二宫和也朝大野智努了努嘴。用口形无声说。

‘樱井翔干的。’

松本润楞住，看着大野智。

大野智抓着闪亮夹克，站起来打呵欠：“老头，跟上面说，把那变态的通信自由权也给停了。”

坂本昌行说，“难办，他的信都是专人审核过以后再出去的。如果停了，那变态或许会给咱们扣帽子。”

“那就让我来审，”大野智说，“不能再出这种事。”

他回头看见了松本润的目光，“干嘛？”

松本润慌张的说，“没，没什么。”

大野智动了动嘴角，说，“我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无聊的自咎。变态的是他不是我。”

二宫和也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好了，回去吧，今天去你家吃饭？”

大野智说表，“我今天约了人吃饭。”

二宫和也一脸惊讶，“上次相亲的姑娘？人家没甩了你？”

大野智一甩头，“人姑娘的品味好！”

看着大野智走出办公室，二宫和也回头问，“村上，今晚上一起喝酒？”

村上喊了声好。

二宫和也看见松本润还在发呆，走过去敲了敲桌子，“新人。”

松本润整理思绪，“前辈，你的意思是，樱井翔为了见……”

“打住，别乱想，John Robert Bardo他爱他的偶像爱得死去活来，报纸上一开始怎么说来着，沉默的无所求的守护神。结果呢？”二宫和也盯着松本润，“新人，不要被搞混。”



松本润躺在床上，手上的书翻着某一页。

1991年的10月，John Robert Bardo杀了他疯狂崇拜的偶像，鲜血染红了楼梯。而起因是那个可怜的姑娘接的新戏里有亲密镜头。

他叹息，合上书，关灯。



月光透过狭小的气窗照进牢房。

樱井翔虔诚的吻着金色的小小的徽章，盛放的十六瓣菊花中央，是他最深最遥远的秘密，是永恒的天平。

他喃喃的说，“请宽恕我。”

宽恕我没有早一天遇见你。

宽恕我，当你淋着大雨，当你面对仇恨的丑陋和自身的软弱，当你的双手沾满鲜血。

当你闭上双眼。

我竟没有守护在你身旁。

如果你是雪，

为什么迸发着熊熊火焰

如果你是火，

为什么那么冰凉

如果你是阴影，

为什么溢出光芒

如果你是生命，

为什么给我带来死亡

如果你是死神，

为什么又给予我生的希望

不得不承认，樱井翔吟诵的时候神情专注，嗓音动人。他合上诗集，看着高高的墙上那狭小的一方气窗，微笑着，“情人节快乐。”



情人节快到了。

村上信五一脑门的青筋血红着眼，扒拉窗户看着地下来来去去双双对对的男女，磨牙说我诅咒你们我代表死死团全团上下诅咒你们！

二宫和也翘着腿，拿着牛奶味的饼干棒说信五，我去年就看你这么喊。

大野智拿了一根过来喀嚓喀嚓的嚼，说前年也喊了。

横山裕也拿了一根，细嚼慢咽，十五岁那年他就这么喊。

坂本昌行进门，说有案子。情人节贩售巧克力里被投毒。新人，把资料拿去，尽快拿一个侧写给我。

几个人彼此看了一眼，一起看着挠窗户的村上。

松本润叹气，心想在亚美利坚的时候心理侧写起码要三个人以上才能成立，就是避免一人侧写主观意识过剩。

二宫和也拍拍肩说得了，霓虹这儿警力缺乏，没调你三四个部门跑算好。

第一个被害人是高中生，吃了妹妹买的巧克力，半个小时之后毒发，当时家中无人，不治身亡。

接下来案件接二连三爆发，所幸送医及时，暂时没出命案。

松本润咬着饼干棍，说目前发现被投毒的巧克力属于不同品牌，被害人购买的地点各有不同，精品商店有之，便利商店有之，因此暂时将报复专门特定对象这一可能性去除。

二宫和也说，嗯，那么就排除了商业报复？

松本润说暂时吧。

二宫和也叹气说那就好，已经不能喝牛奶不能吃奶糖，再断了巧克力怎么办。

松本润不由得看了看饼干棍的牌子，继续说，手头的线索太少，幸好其中一家便利商店为了情人节在一周前刚补了次货，被害人买的恰好是补货那批。

二宫和也说，所以，凶手是在这周内下的手？

坂本昌行点头，技术科正在调查那一周便利商店的监控录像带。

松本润皱眉，如果能够缩小侧写范围，或许能从录像带里发现什么。

大野智说，没有特定对象，不是商业攻击，听上去就像是仇视情人节。

于是，不约而同的再次将目光投向村上信五。

村上信五愕然，……干嘛？

坂本昌行走过去，拍肩，沉重叹气，信五，实在不行你自首吧。

村上信五摔笔，表诬赖我！咱们组里出了一个还不够，你以为我是……！

他刹住话音。

坂本昌行收回手，“信五。”

村上信五大气不敢喘。

“去技术科看带子，明天上班前给我一份详细资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