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Y]听说 （雷 慎入）

国内背景 雷


二宫和也第一次见到樱井翔是在食堂。X高的食堂一到中午的时候就和战场似的。二宫和也端着两只饭盘，后面跟着捧着碗免费汤的相叶雅纪正奋力往外挤。就看见有人兴冲冲地跑进食堂。
樱井翔刚刚下了体育课踢完球，饿的要死，大汗淋漓就直冲食堂。要说樱井翔也是，同样是上体育课，同班的小姑娘自由活动的时候就来食堂门口等着了，他偏偏要踢到下课才挤着门进来。但樱井翔是什么人，站在原地探头探脑了半天，同班关系好的女生就眼尖看见他。
“樱井，樱井，来这里。”他也就嘻嘻哈哈明目张胆地挤过去加塞儿。

二宫和也埋着个头挤，一不小心饭盘一斜倒在别人身上。中午吃咖喱鸡，对方的白T恤立刻带上抽象艺术的风格LOGO。二宫一想糟了，刚要道歉，对方就开始连珠炮似的骂来：“你瞎了啊，路都不会走？”

二宫站在原地，眼瞅着对方一直唧唧歪歪自己这件衣服有多贵，多难洗，顺便问候了二宫的直系亲属，心里也有些不耐烦。他回头看相叶，后者已经一副卷袖子按耐不住的样子。
“给我只手。”二宫说。
“这里，这里。”相叶捧着碗，张开嘴。二宫刚要把饭盘放到他嘴边让他叼好。
一个声音插进来。

“我看你也够了，他都已经道过歉了，你还想怎么样？”樱井翔站在旁边看了全场的戏，终于看不下去插话了。
骂人的那个男生一抬头见是樱井翔，便有些心虚，还嘴硬：“那我这件衣服怎么办？”
“你要么现在脱下来让他带回去洗好了。”樱井翔冷笑了一声，“难不成你想要钱，你也好意思…”
对方在周围的哄笑中终于讪讪地闭了嘴。樱井翔冲那人的背影撇撇嘴，转过头继续和前面的女生聊得不亦乐乎。看都没看二宫一眼，似乎他只是单纯看那人不爽，并非出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食堂里的电视调到了最大音响：东风吹，战鼓擂，长江黄河喝过水！
相叶咂咂嘴：哇，是樱井翔啊。
二宫斜了他一眼：你又知道？
相叶瞪大了眼睛：你不知道？
二宫耸耸肩，心想：很有名吗，我的确不知道。他现在比较关心找个位置坐下来吃饭而已。

后来二宫才知道，樱井翔是真的很有名，起码在X高二年级也算是个人物了。说起A高也算是市里数一数二的省重点。二宫当初在默默无闻的初中里在英语课上睡大觉被老师用粉笔扔醒的时候根本没想过会考上X高。到了初三的时候他才有些认真考虑自己的将来，他本身就聪明，数学物理一向来是好的，就是文科惨了点。后半学期，自己暗暗下了苦功倒也给他补了上去，几次模拟考排名都是三级跳，到了中考前报志愿，老师让他放心报A高，结果中考成绩还超了X高分数线十来分。二宫当时捧着录取通知书，做深沉状：早知道就报排名第一的H高好了。结果被班里的男生组团胖揍。

开学典礼的时候，他坐在礼堂里听校长，教导主任一溜儿下来讲话听的只打瞌睡，等到新生代表上去表演钢琴十级弹奏百鸟朝凤的时候，他终于撑不住靠在旁边的人肩上睡着了。后来被身边那人呱噪的掌声惊醒了一下，台上是上一级的优秀学生代表在讲话。二宫眯着眼睛看见一个笔挺的影子在台上发言，声音特像他妈最爱的民间新闻NEWS ZERO的主持人，特磁性，特催眠，于是他又睡过去了。
相叶后来提起这件事就说：“那时候优秀学生代表就是樱井翔，不过你那时候靠着我就睡着了，难怪你认不出他。”
二宫和也当时也就听那么一耳朵，眼睛继续一往情深地盯着手里的PSP.

第二次见到樱井翔的时候是在学校的物理竞赛培训班上。二宫的物理不错，虽然还是高一，就被班主任推荐上了这个物理补习班。这个班大多数是高二学生，都是奔着今年的全国的中学生物理竞赛去的。像二宫这样的高一生就是积累个经验，一年后才要见真章儿。
二宫偶尔刚好坐在樱井翔后面。老师背过身在黑板上画图的时候，二宫就琢磨着前面那家伙那肩膀溜得快赶上抛物线了。多亏了他一本正经的身姿挡着，二宫好几次走神都没被老师发现。

别看这个班小，又是临时组合成的，学生之间关系却挺微妙的。大概个个都自觉不错，打量别人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审视的感觉。二宫不是很喜欢这种暗潮汹涌的气氛，但是能够借口不上班里的课他倒觉得挺好。每次物理补习班开课，他抱着一叠卷子站起来，老师都会自觉让他离开，他就在相叶哀怨的眼神中大步走出教室，拐个弯就上了楼梯到天台坐着——物理补习班不可能照顾到每个学生的课程表，所以是自由报到，不记名。这就被二宫钻了个空挡。

那次樱井翔看到二宫和也就是在天台上。蓝色牛仔裤，白衬衫。二宫和也站在铁栏杆上闭着眼像是在晒太阳。身后碧空如洗。突然他做了一个身体前倾像是要飞翔的动作。别看樱井翔名字里有个翔字，这辈子他就栽在恐高上，稍微高点的地方他就觉得世界开始有朦胧美了。他看见二宫这个动作汗毛都竖起来，喊道：“喂!”
二宫只是从栏杆上转了个身，轻轻跳下来，掸掸手。他眯起眼看着这个平日里有些严肃的学长，坦然地问：“你也没去上课啊？”

樱井翔自然是认得二宫和也的。虽然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在食堂帮他出过头，但物理补习班里每个人的名字他都报的出。但也仅仅是认得，印象只局限在猫着背，好像挺聪明，总是坐在自己背后的高一学弟上。他今天不知道那根筋不对，鬼使神差地在教室门口拐了弯上来。没想直接被抓了现行。多少有些尴尬，只好解释说,上来晒晒太阳。

两个人靠着栏杆，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始聊天，开始还有些拘束，到后来聊开了就有些海阔天空东西不着调了。二宫意外地发现樱井翔这个人虽然眼高于顶了些，还是挺好相处的，直接又爽快。二宫刚长叹一声那国分老师上课是上的不错，就是字丑了点和鳖爬似的，板书都不知道记些什么。樱井翔就说，那我的笔记借你好了。说着就真翻出笔记给他。
二宫心想我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还真当真了啊。不过还是挺高兴地收下了，说赶明儿我复印了就还你。

临走的时候，樱井翔想了想还是和他说：下次还是不要逃课了吧。虽然是不记名，当心你们班主任来问。到时候很有可能会从班里除名的。
二宫刚想问：那你刚才在这儿干嘛呢？但看在笔记的面子上，只好点头哦了哦。
樱井很是满意得冲他点点头，然后下楼。
二宫看着他走下去匆匆的背影，想这人真分裂。
不过之后，二宫倒真的没再无故缺席补习班。

lz的名字好熟悉。

我里面X高和A高混了，其实就是一个高中，大家54，54...

开头那段想到此间少年了

到了一年一度的运动会。真是最喜也是运动会，最愁也是运动会。秋高气爽，正值年少的少男少女们在操场上一展青春的身姿，这个场景想想都觉得心旷神怡。台下更是吃零食有，看热闹有，和隔壁男生女生打情骂俏有，简直是治学严谨的X高最普天同庆的节日。但事情往往是，鸡大家都想吃，米就不肯多撒一把。运动会报名就惨了点，班主任体育委员轮番上阵鼓动软硬兼施，颇有点抓壮丁的意思。二宫他们班，相叶个子高又手长脚长，早早定了三级跳远。二宫倒还没定下来。班会上，他低着个头看漫画。相叶低头问，二宫，你以前初中参加过运动会么？二宫心不在焉，嗯。什么项目？800米。哦…
老师在上面说：800米男子还有谁？相叶想都不想，举起二宫的手：老师，老师，二宫跑！
二宫手一抖，漫画掉到地上。
老班看过来。二宫趁他视线还没落到地面上，一脚踩住大胸女主的封面，及时地喊：好，我上！
班主任满意地点点头，环视全班：什么叫集体荣誉感，这就是集体荣誉感…
相叶后来足足被二宫敲了一个月的竹杠。

比赛那天上午，二宫被相叶拖着去看三级跳远。旁边一个沙坑，高二也在比赛。二宫坐在地上眼尖地看见人群里有樱井翔。樱井翔也看到他，笑着冲他挥挥手。
自从那次借笔记，两个人也算是认识了。二宫走过去问他：你报跳远哪？
没有。樱井翔摆摆手，我同学鞋子不合规定，我过来借他。
你哪个项目？
5000米。
二宫缩了下脖子：那可够呛。
后面有人喊：翔，你鞋子怎么那么紧啊?
樱井回头不耐烦：就你话多。刚刚让你试又不试…话虽这么讲，他还是回过头冲二宫笑笑，我过去看一下。
二宫看见樱井翔走过去蹲下身一边帮对方松鞋带，一边絮絮叨叨：我说有你这样穿鞋的吗，你好歹鞋带松一下…好了，你试试看…我让你试…滚！
二宫撇撇嘴，这人也挺事儿妈的。

二宫叉着腰，喘着气面无表情地顺着跑道走。他觉得嗓子里的腥味快让他吐了。相叶跑过来拼命拍他的背惊叹：“看不出啊你小子，难民的身板健将的速度，根本不输2班的体育特招生嘛。”二宫觉得肺都要被相叶拍出来了。他连反驳他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微微向上抬起手：“…水..”
相叶自觉地把水递上去。
二宫咕咚咕咚喉结上下滑动，这才觉得又活过来了。卷起T恤下摆擦了擦汗湿的脸庞，衣服立刻透明了一片。他扶着膝盖站在观礼台的阴影里：“真他妈要命的热。”
相叶看了看万里无云的天空：现在还是上午还好啦。高二长跑比较惨，下午开始。
二宫擦了擦鼻尖上的汗珠，继续喝水：这样哦…

高二男子组5000米长跑特意安排在4点之后天不那么热的时候。二宫靠在栏杆上看着起跑线上做准备的一堆人。他身上还背着上午的比赛号，所以还能自由出入比赛场。二宫很容易就看见了樱井翔，他那头微微蓬起的头发在人堆里还是挺扎眼的。他穿着白色的运动服，左手撑着腰在运动脚踝。看台旁边围了一圈给他加油的同学，多数是男生，当然也有特意跑去的女生。大家大声喊着“樱井加油”，这阵势让旁人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但樱井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二宫见他不断地蹲下去调节鞋带。
走过去问。“怎么了？”
蹲在地上的樱井翔一抬头，二宫背着光的脸看不清表情。
“鞋子…”
“诶？”
“鞋子不是很合脚。”樱井站起来蹦了两下，又踢踢地面，“我自己的鞋子被跳远的那家伙搞得一鞋子的沙子，现在穿的是别人的。”
“你几码？”
“41，但我脚背高，一般同码的鞋子我老嫌紧，大一码又太松。”
二宫蹲下身解鞋子：“试试看我的吧。”他又抬起头，看了眼樱井翔，“不过我之前跑完800米，不嫌弃吧？”
“哪能呢？”樱井翔呐呐，有些不好意思。他换上鞋走了几步，“还真差不多.”他扭过头冲他笑，露出两颗仓鼠牙。
“29号”二宫指指樱井翔背上的号码，冲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身后明亮的阳光几乎可以折射出菱形的光线。

五千米这种运动，二宫和也有时候会怀疑到底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场上的人一圈一圈像没有尽头地跑着，台下的人早没了第一圈的热血，聊天的聊天，放空的放空。
二宫喝着从相叶那里敲来的可乐。偶尔视线从手里的掌机上移到跑道上。
红彤彤像个咸鸭蛋的夕阳下，29的号码牌始终保持一个中间的身位在赛道上移动着。的确是樱井翔的风格，不管周围多少人掉队，始终以一个有条不絮的速度前进着，不会太急躁却很沉稳地前进。
喇叭里喊“五千米，最后一圈。”看台上又骚动起来，加油声此起彼伏，赛道上开始有人陪跑起来。
二宫看见樱井翔慢慢地超了上去，但明显力气也用的差不多了。最后超过终点的时候没进前三，被同班的男生扶住才没一屁股坐地上，拖着步子沿着赛道走圈。29的号码牌不知何时掉了一个别针，以一个扭曲的姿态挂在他背上一飘一飘的。
收回视线，掌机里马里奥已经被蘑菇压的一命呜呼了。

过了一两天，二宫和也找了个机会把樱井翔同学的鞋子还给他。樱井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前几天自己把二宫的鞋子洗了，结果晒阳台上居然被家里养的狗当成玩具咬坏了。二宫说那算了，反正三十来块钱的鞋子平时也不穿。第二天樱井翔还是买了双新的赔给二宫。
二宫指着鞋子说：得，我倒真没想到赚双新鞋子。

好久没2Y文看了
欢天喜地进来蹲下

高中运动会，好多年前的日子了

ls....是串id么
隔了六个小时...

就这样偶尔紧中带松地过完了半个学期，到了暑假，不出意外地有物理夏令营。报了名还要经过筛选，搞得自尊心颇高的学生都有些犹豫。二宫是嫌麻烦想逃的，结果相叶在他爸面前一时说漏了嘴。最后，二宫妈妈以最新款的DS为交换条件，二宫才磨磨蹭蹭地去报了名。
名单贴在校园门口，经过筛选，高一只有三个人入选。按年级排，二宫的名字在最下面，樱井翔的名字不出意外地在中间。
夏令营是和几个省里重高一起办的，采取集训的方式住在党校里。两人一个房间，高一组那两个先到便组了房间。二宫一个人落单了，指导老师插嘴：让他和高二的樱井翔住一个房间好了。
高二的不是都分配完房间了吗？住宿老师疑惑。
哦，本来樱井翔说他不住的，他家就在党校旁边。但是规定下来说是全封闭训练，只好又搬回来。指导老师解释说，扭头问二宫，没关系吧？
二宫摇摇头。

樱井翔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套了件蓝色的法国队10号球衣，跨了个斜肩包，右手抱了个足球。二宫正蹲在地上收拾自己行李，一抬头，就看见樱井翔一头大汗，湿漉漉地好像一条鱼似的地进来了。樱井翔看见同屋的是二宫挺高兴。打了个招呼，放下包，兴冲冲地跑去洗澡。

二宫继续理自己的东西，视线落到那个足球上。这么大热天还跑去踢球，还真是厉害啊。

樱井翔后面几天几乎天天都要叫上几个人去空地上踢上两场，一开始二宫也跟着去过两次，后来实在是热的受不了，就窝在空调房里打游戏。偶尔游戏打得累了，拨开透亮的窗帘往外看，还能看到几个人围着一个球在白花花的水泥地上跑来跑去。
回到寝室就和二宫聊个两句就去吃饭了。回来晚上继续上课。
二宫还是习惯坐樱井翔后面。党校种的树多，一到晚上，虫子就扑扑扑地绕着日光灯管飞。樱井翔看都不看一眼，记笔记记得最认真，腰板也挺，好像踢球一点没影响他的精力。反倒二宫总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刚好替他挡一挡。
几次测验下来，樱井的排名都不错，老师上课路过他身边都会多拍他两下肩。虽然不说什么，二宫看的出樱井心里其实挺高兴的。他本身也有些别致的傲气，言谈中多多少少流露出点得意。二宫是无所谓，班里其他人的感觉就有些微妙。

一次随堂小测验后，樱井翔照惯例4点后找了一群人踢球。二宫躺在床上看电视，还没看多久，就听见外面有争吵的声音。
他关了电视，跳下床，打开窗户，就听见樱井一队人和对方站在不远处剑拔弩张的。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樱井翔为首的高二队觉得高三那队有个犯规动作，对方觉得只是玩玩儿有什么关系。偏偏樱井翔是个认死理的，说不计分可以，但规矩总要定好的。对方就火了，本来就觉得樱井翔个高二生在班里出尽风头，面子上就挂不住，现在还一副“我就是真理”的样子看着就火大。最后被几个和事老拉开了。

樱井翔阴着个脸回来，看样子是被讲了难听的话。二宫拉他去吃饭，也没了往日的激情。

食堂里好死不死碰到了刚才踢球的高三生。樱井当成没看见擦肩而过，对方故意提高了声音在背后冷嘲热讽。二宫见他故作镇定，其实憋得脸红脖子粗，忙一把拉住他坐下。
“别理这些人。你越理他他越来劲。”二宫咬了口鸡腿说。
樱井翔不说话，难得地看着1号食堂的牛排没有一口咬下去，半响。他放下筷子：“我真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这种事儿老奔着我来…”
二宫看着他蹙着眉不说话。突然他叹了口气指指他头顶：“都看得到的。”
“啊？”樱井翔纳闷地抬起头，什么都没有。
“你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二宫懒洋洋地咬着筷子，“都被看见了。”

几天后一个下午突然得到通知，晚上的课改为晚自习。樱井翔换上干净的T恤。他已经很久没有去踢球了，倒不是因为上次的事，而是集训的时间越拉越长，几乎天天都是随堂测验，搞得在夏日里本来就昏昏欲睡的学生更加疲惫不堪。
二宫一只脚翘着，穿着七分裤露出一截小腿，身上穿着印有夸张图案的T恤。头发刚刚洗过，还在滴水。他坐在窗户边上，出神地看着窗外。
“看什么呐？”樱井凑过来。
二宫伸出短短的手指：“你看，荷花。”
附近的民房有人在水缸里种了荷花，海碗那么大的花在粘稠的空气里轻微地晃荡。

“我说，翘课吧。”二宫突然说。
“啊？”
“晚自习我不去上了，”二宫回过头看他，“你和我一起翘吧。”
樱井翔看着他，他有点搞不懂这个人的大脑回路。一本正经的表情，却让人觉得很荒诞。
“可是，去哪儿？”
“唔，这我倒也没有想过…”二宫歪歪脑袋，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上的小痣，“…那，去颦湖吧，看荷花去。”
“现在去天都黑了，哪里还有荷花看…”
“随便啦，总之到了那里再说了.”不知不觉好像就被绕进去了，回过神来已经在和他商量去的路线了。

“待会儿我们翻墙出去吧.”
“啊？为什么？”原本很大的眼睛立刻瞪得更大。
二宫耸耸肩：“没为什么，好玩儿呗。”
“不行…”
“为什么？”
樱井翔嘟着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哈？”
“我恐高！”
二宫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没忍住噗地笑出来，在窗台上笑的东倒西歪。他靠在窗台上看着抿着嘴好像也有点想笑的樱井翔，一脸正经地伸出手：“樱井，你拉我一把，诶哟我恐高…啊啊啊，我错了，其实腿有点麻了，你拉我一下。”
樱井翔拉住他伸过来的手，用力一扯。二宫轻松地跳了下来。樱井翔顺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二宫自然地拉过他的手臂，忍笑：“走吧走吧，咱们光明正大的从大门走，作甚要做得爬墙这般偷鸡摸狗…”

好有实感的文

党校门口就有到颦湖的车。刷了电子钱包，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坐在蓝色的塑料车椅上。K155车上没有开冷气，二宫最怕热，开了车窗让晚风吹进来。昨晚下过雨，车窗上有斑斑的水痕在车子的晃动中在缝隙中发出响声。
二宫坐在前面，手肘靠在前排的靠背上。他闭上眼，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樱井翔坐在自己的身后。他的脑袋应该靠在深蓝的窗帘上，车外橘黄的路灯透过窗栏一道道滑过他的脸上。一言不发。
好像整个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一路晃荡驶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下了车，樱井翔和二宫站在车站，琢磨着往哪个方向走。K155喷着尾气开远了。樱井翔捂住鼻子蹙着眉。他就是恼H市糟糕的交通环境，这种排放量的车子还没淘汰，还开进风景区。二宫突然指着远处的车灯霓虹说：“像不像KISS?”他转过头笑着和樱井翔讲。
那辆K155因为是电子板显示，155看起来像是ISS,猛地从后面一看真的很像KISS.
一辆车驶过他们身边，二宫把樱井往后拉了一把。滑过的车灯照亮二宫脸上还未隐去的笑容。
樱井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突然觉得K155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多走几步就是颦湖。二宫说北线人忒多了，咱们往南线走吧。一路上头顶遮天的梧桐树叶在夜风中哗哗响着，樱井翔抬起头，借着玉兰路灯，好像一潮一潮的波浪。路过垣桥的时候，远处淑山上最后一道微光已经隐去。樱井说上垣桥走走吧，虽然已经看不到荷花了。二宫嘀咕着人那么多诶，还是沿着青石板路上去了。

垣桥上多是起晚纳凉的本地人和游客，三三两两穿着汗衫和短裤，藉着拖鞋摇着蒲扇。樱井翔看看自己穿的长裤就觉得热。他背着手走在前面，二宫就跟在后面。樱井往桥下看，湖水已经是黑漆漆的，别说荷花了，人掉下去搞不好都没人发现。这么想着突然就觉得桥高的慎得慌。
有人在后面抓着他的T恤领口往后拉，二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快别看下面了。
樱井突然有错觉，二宫是不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么想着，二宫的声音突然有些欣喜，你快看快看，淑山亮灯了。
远处原本隐在黑夜中的淑山突然像醒来一样，从山脚下星星点点开始亮灯，慢慢地像是披上了一件霞披，璀璨竟像是一块通透的翡翠一般。
灯全部亮起来的时候，好似有东西剖过胸膛，迅速地下坠又一点点得温暖起来。

真漂亮。
嗯。
两个人像是路上来的那样，站在人群里没有再多说话。心里特别静，好像淑山和垣桥就是一个舞台，舞台上只有樱井翔和二宫和也。

站在桥上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地挂在路灯下面亮晶晶的和牛毛似的。二宫说回去吧，没带伞待会儿得下大了。
樱井嗯了一声。来的时候他走前面，回去的时候，就看见二宫猫着背先走下阶梯。

雨越下越大，两个人最后都跑起来。脚踩进水里都激起一堆水花。刚才还很多的人群转眼间都散了。二宫停下来回过头，樱井翔从背后推了他一把，我在我在。他原本有些蓬的头发现在瘪在脑袋上往下滴着水，快跑。
他自然而然地拉过二宫的手朝雨幕中的车站奔去。
他们沿着路边跑，沿路种着桃花柳树被水一冲多是泥泞。一脚下去便湿淋淋地粘在了鞋底。二宫清晰地记着樱井翔手掌的温度。从手掌传递到心口。像是那一夜路边的野草，卷曲着，摇曳着，一直扎根到他的心里。
淑山的流光溢彩在背后一点一点隐去，目光温存，然后缓慢不见。